「你故意的。」舒沫的聲音很平靜,不是質疑,也沒有憤怒,就只平鋪直述,表明事實。
「你本來,的確可以準備得更充分。」夏候燁神態輕松,仿佛事不關己︰「時間,是你自己浪費的。」
他給過她機會,而且不止一次。懶
拒絕的時候可以如此高傲,造成的後果自然也該瀟灑承擔,不是嗎?
「所以,」舒沫早料到了,嘆一口氣,嘲諷地問︰「這算是懲罰,對吧?」
「沒那麼嚴重~」夏候燁想了想,意味深長地道︰「把它當成教訓更恰當,如果能從中汲取些經驗則更好。以後,也能少走許多彎路。」
「呵呵~」舒沫輕輕地笑了起來︰「王爺的意思,是讓我乖乖听話,省得吃苦,是不是?」
夏候燁也笑︰「你是乖乖听話的那種人嗎?」
舒沫淡淡地道︰「我若是真乖了,也就入不得王爺的眼了,對吧?」
「少逞口舌之利,還是趕緊盤算一下,要怎麼好好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吧!」夏候燁收起笑容,冷冷地道。
「王爺還沒告訴我,到底希望我做些什麼?」
「你不是很自恃聰明?」夏候燁狡猾地避重就輕︰「盡可放開手腳去查,也好讓本王瞧瞧,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舒沫點頭︰「那麼,幽州會過來多少人,身份是什麼,這總要提前告訴我吧?」蟲
她也好提前安排這些人的住處,順便安插些眼線。
「這是清單,」夏候燁顯然早有準備,從袖中模出一張宣紙,遞了過去︰「除了母妃必需住在怡清殿,其余人皆可隨你安排。」
「王妃呢?」舒沫隨便掃了一眼,見上面竟沒有睿王妃,不覺訝然︰「她不來京城麼?」
夏候燁臉一沉︰「不關你的事,少打听。」
「切~」舒沫撇嘴︰「誰希罕?我不過替小公爺可惜罷了!」
哪有孩子不想娘的?
小家伙嘴里不說,心里肯定早就在盼著這一天了!
睿王妃究竟是真放心,把那麼小的孩子交給別人帶,有機會都不想過來看一眼?還是有別的原因,身不由己不能來?
夏候燁神色微微一僵,良久,淡淡地道︰「他也該習慣了。」
「這種習慣,可不值得夸耀!」舒沫直率地道。
他那麼小,只能任人擺布,哪有表達意見的自由?
「你打算花一整天的時間,跟本王討論這事?」夏候燁皺眉。
「怎麼會?」舒沫嫣然一笑︰「那是王爺的家事,我自然無權置啄。不過,有件事,王爺倒是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
「你說。」
舒沫伸出右手,掌心向上︰「要辦這許多事,總不會想空手套白狼吧?」
「你當這鑰匙是假的?」夏候燁眉一挑,將那一大串鑰匙扔了過來︰「要多少銀子,拿了對牌,自去帳房支領。這種小事,也來煩本王?」
「無上限,任意支配?」舒沫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夏候燁輕哼一聲,懶得理她,直接轉身出門。
「呀,」舒沫叫住他,一半是真好奇,一半是試探︰「你當真放心交給我使,就不怕,我把你的家當變賣一空,攜款潛逃?」
「你若有這個膽量,只管試試看。」夏候燁頭也不回,徑自離去。
「也是~」舒沫對著他的後腦勺,撇嘴︰「大夏王朝都是他家的,我能逃到哪里去?」
認命地彈了彈手中的清單︰「廢話少說,干活吧!」
以夏候燁的身份來算,睿王府的人口倒也不算復雜。
除老太妃之外,就只有三位姨娘,另外還有個靜萍姑姑,不曉得是個什麼來歷。
看起來,象是宮中的女官,侍候太妃或者是夏候燁還在宮中當皇子時,身邊侍候的人。
但從夏候燁把她單獨列出來,顯然對她是很重視的——至少,沒把她當下人。
不過,怎麼來的全是大人,竟沒有一個孩子?
總不會夏候燁就只有夏候宇一個孩子吧?
怎麼說,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大大小小有三四個老婆,幾年下來,竟然只結了一個果。
這繁育能力,也太差了點吧?
舒沫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趕走這惡毒的念頭。
是了,定然是路途遙遠,小孩子長途跋涉不便,因此才留在幽州,這大概也是睿王妃不來京城的理由。
畢竟,夏候燁在那里經營了十幾年,基業定然不小,怎麼可能輕易舍棄?
再說了,他是藩王,按理不可能在京城長住的……
「小姐,」立夏進了門,見她一個人又是發笑又是搖頭的,不覺詫異︰「你干什麼呢?」
「沒什麼,」舒沫把紙揣起來︰「咱們有活干了。」
既然夸了海口,少不得就得干出個樣子給他瞧瞧。
「什麼活?」立夏奇道。
舒沫在一大串鑰匙里翻了翻,找出銀庫的那枚,扔給立夏︰「先到帳上支五千兩銀子。」
所謂皇帝不差餓兵,手里有了銀子,辦起事才方便。
「支這麼多銀子,王爺知道嗎?」立夏唬了一跳。
「鑰匙都給了,你說他知不知道?」舒沫斜睨她一眼,把鑰匙搖得嘩啦做響。
有人甘當冤大頭,她何必跟他講客氣?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可五千兩,也……」太多了點。
立夏猶豫著,不敢就去。
「快去,」舒沫不耐煩了,催道︰「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要辦的事情堆成了山,給我麻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