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候燁過來,舒沫便找了個機會,把舒瀾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末了道︰「三哥性子有些懶散奸滑,不過人倒是挺聰明。大你瞧著,能用就用,不能用我去回了他~」
夏候燁兩腿交疊,以一種極舒適的姿勢靠在床柱上,漫不經心地問︰「舒濤沒來?」懶
舒沫微愣︰「什麼意思~」
她跟他談舒瀾的事呢,扯舒濤做什麼?
「他不是最疼你的嗎?」夏候燁反問。
「誰說的?」舒沫驚訝地問。
夏候燁仿佛若無其事地道︰「你喝醉的那天,一直在喊他。」
「怎麼可能~」舒沫一口否認。
夏候燁抬起眸,深深地看她一眼︰「你說他娶了嫂子,就不疼你了。」
在東西兩府,男丁里成了親的,只有舒濤。
舒沫心中一緊,嘿嘿干笑兩聲︰「這不是醉了麼,說胡話呢~」
「是嗎?」夏候燁不置可否。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一晚,她可不止一次叫了哥哥。大
而這些天的調查結果顯示︰舒濤性情溫和,對所有的弟妹一視同仁,因此也沒有跟任何一個庶妹走得格外親近,更不要說背著哪個妹妹玩耍。
那麼,她嘴里口口聲聲喚著的「哥哥」,究竟是誰?
「四哥的事,你考慮一下。」舒沫趕緊轉換話題︰「另外,不是說明天要赴赫連將軍的宴會嗎,幾時出發?」蟲
「改期了~」
「為什麼?」舒沫裝糊涂。
「他嫌驛館地方太小,」夏候燁眉宇間含了慍色,淡淡地道︰「向太子建議,商借皇家別院。太子一時興起,便向皇上遞了折子,建議索性把今年的秋狩提前,兩國來個友好比賽,居然奏準了。」
舒沫以退為進︰「我是不是不用去了?」
她只要赫連俊馳設法邀凝霜郡主赴宴,沒想到,他竟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這樣也好,聲勢越大,到場的佳賓越多,混水模魚的機會越多,成功的機會也越大。
「你不想去?」夏候燁問。
舒沫垂了眼,小聲道︰「我也不會射獵,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你只當是去踏青就好。大」夏候燁意味深長地道︰「很多人都盼著你呢,你若不去,豈不是令人失望?」
「我誰也不認識~」舒沫不上當。
「若雪和素心都會去,」夏候燁淡淡地道︰「到時,我再設法,把靜萍也帶去。」
「靜萍姑姑也去?」舒沫有些意外。
「她的箭法很高明,或許能替咱們大夏爭得一分。」
「哦~」舒沫嘴角動了動,忍住了沒有吭聲,忽然覺得意興闌珊。
赫連俊馳邀請的是大夏的皇帝貴冑及家眷,靜萍只是名宮女,有什麼資格參加?
單論箭術,全大夏那麼多人,高明的何止她一個?
畢竟這只是一場友好賽事,並非生死之爭。
贏了是個彩頭,輸了也只是一笑。
「怎麼了?」察覺到她情緒低落,夏候燁很是疑惑。
「沒什麼,睡吧~」舒沫一口吹滅了蠟火,爬到床上睡了。
一眨眼到了七月下旬,期盼已久的秋狩總算是開始了。
早幾天,立夏和綠柳就開始收拾東西。
因獵場較遠,這次要在那邊住上三天,加上秋涼,早晚溫差大,光衣服就裝了滿滿三大箱。
說來也巧,臨行前一天,二牛送來了四面化妝鏡,給舒沫驗收。
如果通過,以後就按這個規格進行批量生產。
時間倉促,加上數量不夠,舒沫索性將鏡子帶在身邊,等從獵場回來之後,再做區處。
第二日天不亮,就起床梳洗,簡單吃了點東西,坐上馬車直奔東華門。
夏候燁並不與她們同車,騎了馬一眨眼的功夫,走得沒了影子。
到了東華門,偌大一個廣場早已是旌旗獵獵,隊列森森。
之前總是抱怨古代行事拖沓,沒有效率,不過打個獵,竟然要耗時一月有余來做準備。
到了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場面竟然搞得這麼大!
夏候熠穿著一身亮銀的盔甲,騎著一匹渾身雪白的龍駒,領著四隊驍騎方陣,威風凜凜地守住了廣場的四角。
這是舒沫第一次看到他穿戎裝,褪掉了昔日溫雅的外衣,在俊美飄逸之外,憑添了幾分英氣,更顯得身姿矯健,英武不凡。
「小姐快看,熠公子在那邊!」綠柳扒在舒沫肩頭,指著遠處那道筆挺俊逸的身姿,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尖叫。
「看到了,別搖,再搖,我就散了~」舒沫嘴里抱怨著,眼楮卻盯著他不放,瞧得目不轉楮。
忽听得九聲號炮,轅門外,斧鋮林立,劍戟分明,鋪天蓋地的旌旗下,御林軍甲冑分明,簇擁著身著明黃四爪蟠龍朝服的太子,威嚴地踏著紅綾緩緩而來。
東華門外,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隔得遠,也听不清說了些什麼。
總之,一陣混亂之後,一行千余人,浩浩蕩蕩終于開撥。
在官道上蜿蜒而行,長達十余里,如一條首尾不相接的長龍,緩緩前行。
各色旗幟,按著等級,封號,官秩,排列,經渭分明。
綠柳膽大,扒到車窗前,不時對著外面指指點點,再回過頭來,跟立夏兩個猜測是哪家的車駕?
兩個人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不時發出一陣嘻笑。
舒沫心事重重,懶得加入她們的陣營,倚著抱枕,歪在座椅上假寐。
從出發開始,就沒見著靜萍的影子,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跟夏候燁在一起?
PS︰鋪墊完畢,明天正式好戲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