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低醇的聲音,倏然響起。大
舒沫驀地轉身,赫然發現夏候燁站在離她十數米的灌木叢中。
「完了,居然出現幻覺了~」她駭了一跳,喃喃低語著往後退了數步。
夏候燁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疾掠了過來,一把將她拽了過來,莫名其妙地問︰「你跑什麼?」懶
二人肌膚相觸的瞬間,舒沫只覺一股電流倏地躥遍全身,機靈靈打個抖,忙不迭地摔開他,厲聲喝道︰「別踫我!」
原本圍在另一堆篝火談笑的二名留守侍衛,聞聲急急跑了過來︰「什麼事?」
夏候燁臉黑如墨︰「滾!」
「是~」二個人灰溜溜地轉身離開,躲得遠遠的。
「那個~」驚覺口氣太過生硬,舒沫忙緩了語氣,訕訕地問︰「你怎麼來了?」
夏候燁余怒未息,冷冷地掃一眼周邊,不答反問︰「赫連俊馳在搞什麼?」
「他帶著人狩獵去了~」舒沫恢復了冷靜。大
「警衛如此松馳,若我是刺客,你死十次也不夠!」夏候燁瞪她一眼。
「圍場外面好幾千侍衛呢~」舒沫說著話,不安地往旁邊挪了挪,想不著痕跡地保持著與他的距離。
見鬼了!平常最討厭他頤指氣使,今夜竟覺得他發怒的樣子還挺帥?
這里的植被,肯定有問題!
「哼!」赫連俊馳冷哧︰「若真心想取你性命,百萬鐵甲也能混進來!」蟲
舒沫神情一僵。
她曾經信心滿滿的以為,有了最高科技的保全設備,誰也無奈她何。最終還不是百密一疏,被最信賴的人踢到了蠻荒的古代?
「舒沫?」她臉上的神情太過悲涼,夏候燁心中一悸,不自覺地放柔了嗓子。
「我,」舒沫回過神,淡淡地道︰「應該還沒重要到破百萬鐵甲,來取我性命的地步~」
夏候燁皺眉︰「你怎麼了?」
「這里不是東隊的地盤~」舒沫俏皮沖他眨了眨眼,故做輕松地調侃︰「別告訴我迷了路,我不會信!嗯,讓我猜猜,是不放心小宇,還是……想我了?」
最後一字出口,竟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心怦怦地跳亂了節拍。大
「胡說八道!」夏候燁叱道︰「我是來見赫連俊馳的!」
「哈~」舒沫心頭莫名發堵,嘴里哈哈大笑︰「騙鬼!你有什麼理由半夜來見鷹將軍?」
「睿王沒說謊,我們的確是來見鷹將軍的~」清雅的男音,從樹林深處響起。
舒沫訝然回頭,臉頰倏地飛紅︰「熠公子?」
「很抱歉打斷你們,」夏候熠站在樹林中,隔得遠也瞧不清表情,只有優雅的聲音,平穩地傳來︰「時間緊急,恐怕不容再耽擱下去了。」
「要回京城了嗎?」舒沫敏銳地問。
「只有我和熠暫時離開,你們繼續按原計劃狩獵。」夏候燁簡短的解釋了一句,轉身就走。
「出什麼事了?」舒沫驀地心跳加速,猛地握住了他的手。
在某種意義上,這二個人是大夏最高軍事統帥,皇上連夜急詔二人,難道是哪里暴發戰事了?
「現在還不清楚,要回京才知道~」察覺她的手微微顫抖,夏候燁安慰地拍了拍她︰「不過,西涼在與我們議和,南詔與我朝索來交好,剩下的北冥和東陵都不足為患。所以,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舒沫不吭聲,固執地握著他的手,不肯放。
「不早了,我必需去找赫連將軍~」夏候燁輕輕拂開她的手,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靜萍會在暗處保護你,不要擔心~」
舒沫心髒咚咚狂跳,看著他漸行漸遠,莫名的開始心慌意亂,忍不住月兌口喚道︰「夏候燁!」
「還有事?」他停步,詫然回眸。
舒沫怔怔地看著他,滿臉通紅,嘴角翕動,萬語千言堵在喉頭,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早點休息~」夏候燁眼里掠過一絲疑惑,轉身大踏步離去。
這一次,是真的走了,再沒有回頭。
「夏候燁,」舒沫悵然若失,良久,茫然低語︰「我,好象有點喜歡你了,怎麼辦?」
他有妻有子,婢妾成群,性格霸道狂妄,既不溫柔,更談不上體貼,可以說與她理想中的伴侶,沒有一處相符。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讓她產生了心動的感覺,為什麼?
遠處,一聲虎嘯,地動山搖,無數宿鳥驚飛,撲騰著翅膀在林中亂躥。
「老虎!」值守的兩名侍衛側耳听了一陣,驚喜地大嚷起來︰「他們獵到老虎了!」
舒沫豁然猛醒。
是了,一定是因為在野外的關系,山林幽寂,空氣清新,極容易使人放松情緒,再加上一個人獨處荒山,難免胡思亂想。
睡吧,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今晚的一切,全都是浮光掠影,一場幻夢而已!
半小時之後,赫連俊馳帶著他的夜間狩獵小分隊,抬著一頭斑斕大虎,凱旋而歸。
整個營地為之沸騰,連顏若雪都從睡夢中驚醒,穿了衣服出來瞧熱鬧。
夏候宇興奮得不得了,繞著老虎不停轉圈。
赫連俊馳忍俊不禁,大方地允諾︰「等回了別院,把老虎皮剝了給你,做為初次狩獵的紀念,可好?」
「真的?」夏候宇興奮得兩眼放光。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赫連俊馳伸出手,與他擊掌為誓。
邵惟明心不在焉,不停地偷瞄著坐在火堆邊,雙手抱膝,默默發呆的舒沫。
這丫頭,怎麼突然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