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燁輕嘆一聲,吻上了那雙晶瑩剔透,霧氣朦朦的眼楮.
舒沫難忍心酸,閉上眼,一顆顆滾燙的淚水,倏然滑落。
濕咸的味道躥入嘴唇,他略感驚訝,稍稍退了一步,扶著她的肩端詳︰「怎麼哭了?」
舒沫轉身,迅速抹掉眼角的淚花,再轉過來,俏眼一瞠︰「誰哭了?」懶
夏候燁笑了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極自然地環上她的肩,用力收緊了手臂︰「我不在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吧?」
舒沫掙扎著想要抽回,他握得極緊,竟是不能。
氣急之下,瞪了他一眼︰「這會子想起要關心,當初干啥去了?」
「我相信,你能處理好。」夏候燁意味深長地道。
「篤篤~」
「進來~」
「王爺,」巴圖探了一顆頭進來,歉然地看一眼舒沫,小聲提醒︰「該走了,皇上還等著呢~」
「我先進宮,有什麼事,晚上再說~」夏候燁看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舒沫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心里悶悶的,說不出的難受……
「小姐~」立夏和綠柳談笑著,推開門並肩走了進來,笑嘻嘻地問︰「王爺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舒沫回過神,勉強收拾好混亂的心情。
「嘿嘿,」立夏笑得不懷好意︰「小姐不好意思了~」蟲
「咦~」綠柳眼尖,瞥到她眼角斑駁的淚痕,驚嚷︰「小姐哭過了?」
精心描繪的妝容,花了一片呢!
「沒~」舒沫冷冷否認,轉身往外走。
「可是……」綠柳跟出來,還想再說。
立夏急忙曲肘撞了她一下︰小姐面薄,不願意承認,干嘛傻乎乎地非要戳穿?
綠柳不服氣,瞪她一眼︰服侍小姐這麼多年,你見過她流淚嗎?
立夏白她一眼︰這有什麼稀奇?
小姐和王爺久別重逢,激動之下,流點眼淚很正常。
這說明,小姐這回動真格的了!
回到出雲閣,眾人都很興奮,圍過來,七嘴八舌地探問詳情。
舒沫一句話也沒說,倒頭睡了。
許媽覺得奇怪,偷偷把立夏叫到一旁︰「出什麼事了?」
立夏一臉莫名︰「沒有呀,能出什麼事?」
「沒事小姐能是這個表情?」許媽根本不信︰「你和綠柳都跟過去了,怎麼也不上點心呢?」
高高興興出去,本該歡歡喜喜地回來,怎麼瞧著一點也不甜蜜,倒象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呢?
「我和綠柳都在外面偏廳候著,連書房的門都沒讓進呢~」立夏很是委屈︰「再說了,王爺總共呆了不到一刻鐘。」
「你們在外面,就沒听見一點動靜?」許媽不死心。
「若是有,我還能瞞著你?」立夏急了。
「要不,你找巴將軍打听一下?」許媽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讓綠柳去吧~」立夏搖頭。
「為什麼?」
立夏臉一紅,低了頭,不吭聲了。
「這不知羞臊的小蹄子!」許媽猛地明白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罵道︰「竟敢把主意打到巴將軍身上去!」
「許媽!」立夏急了,趕緊上去捂住她的嘴︰「可不能嚷,傳出去了不得!」
事情不揭開,還能悄悄處理,一旦張揚開去,就沒了回旋的余地。
若是巴圖對綠柳有意,願意娶她進門倒還罷了,萬一不肯,綠柳就活不成了。
許媽豁然一醒,點頭︰「是我糊涂了~不過總這麼替她掩著也不是事,放任不管,那小蹄子有朝一日,準會闖出禍來!」
立夏臉色緋紅,無奈地道︰「不然,還能怎樣?」
「告訴小姐,早點尋個由頭把這個禍害打發出去,省得被她連累!」許媽把眼楮一瞪,理直氣壯地道。
立夏沒有說話,眼中流露出不忍,心底隱隱生出一絲悵然。
自古以來,丫頭的命運都是一樣。
年輕時用心服侍主子,以後配個小子,成了親再一起服侍主子。
只不過,機靈得力的配的是帳房,書房里侍候的這些有體面的小子;蠢笨沒臉的就只能配些下苦力,做粗活的小子。
看起來風光,終究月兌不了一個「奴」字。
綠柳如此鑽營算計,歸根結底,不過是想擺月兌這個「奴」字。
細究起來,她又犯了什麼大錯呢?
「走吧,小姐該醒了~」許媽說著,拉著立夏回了屋。
「你倆干啥去了?」綠柳坐在碧綠櫥外打絡子,見了二人狐疑地問。
「還能做啥?」許媽冷冷地道︰「屋里悶,到院子里透了口氣~」
「可不是,」綠柳不疑有他,擔心地抬了頭看天︰「瞧這樣子,怕是要下雪了~」
立夏乘機掀了簾子進門,一眼看到舒沫身著單衣,倚著床柱發呆,也不知坐了多久了。
她微微一驚,走過去模了模她的手,觸手冰涼,不禁嗔道︰「小姐真是的,又不是孩子!這麼冷的天,也不會找件厚實些的衣裳披著!」
「屋里燒了地龍,不冷~」舒沫漫不經心地答。
「手都快凍成冰了,還不冷?」立夏一邊埋怨,一邊解了外裳,將她的手揣到懷里捂著︰「趕明兒個,著了涼,可別嚷嚷著頭疼!」
「別~」舒沫縮著手,躲閃︰「手涼,仔細凍著了~」
立夏笑道︰「小姐要真心疼奴婢呀,就得先顧好自個的身子!凍病了,王爺心疼不說,回頭挨罵的可是我們!」
「小姐醒了?」綠柳听到響動,放下東西走了進來︰「可要熱水?」
「要!」立夏回過頭︰「送到耳房,讓小姐好好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