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可能,」舒沫摒了呼吸,慢慢地問︰「先帝把其中一塊,賞給了太妃?」
如果是,太妃和靜萍各執一半,意味著什麼?
「雖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夏侯燁想了想,道︰「不過,先帝在時,母妃並不受寵。在三千後宮中,可說沒沒無聞,得賞的可能性極低。」
舒沫轉念一想,對哦。
太妃稱病,昨日起便足不出戶,怎麼可能把隨身佩著的玉,遺失在了出雲閣附近?
若不是太妃,那又是誰呢?
玉的來頭這麼大,柳氏和李氏就更不可能有了。
難道,是太子的?
「又在琢磨啥呢?」夏侯燁曲起手指,沒好氣地在她頭上一敲。
「沒琢磨什麼~」舒沫嘿嘿一笑。
「你就為了這塊玉,莫名其妙跟我發脾氣?」夏侯燁話鋒一轉,氣勢洶洶地質問。
舒沫一陣心虛氣弱,臉燒得通紅,待要否認,終究不好意思︰「不……是~」
「是,不?還是,是?」夏侯燁得理不饒人。
舒沫垂了頭不吭聲。
「看看,」夏侯燁將玉佩在手心里掂了掂,一臉鄙夷地訓斥︰「我說什麼來著?你整天琢磨來,琢磨去,淨想些沒用的東西!」
舒沫雙手合十,小小聲道︰「人家錯了還不成?」
「不成!」夏侯燁板著臉,斜著眼楮看她︰「除非你保證,下回再遇上不明白的事,不再一個人瞎琢磨,直接來問我。」
「哦~」舒沫偷偷撇了撇嘴。
夏侯燁看眼里,也不說破,忽地伸手捏著她的鼻尖︰「還不服氣?」
「放手!」舒沫驚叫著抗議︰「你手好重,捏得人家好痛!」
「就是要讓你痛!」夏侯燁輕哧一聲,不但不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痛過了之後,才能長記性!往後呀,才會少自作聰明。」
舒沫痛得 出淚來,含糊地嚷︰「能不能放手,真的好痛……」
「真的很痛?」夏侯燁問。
舒沫眼淚汪汪,一個勁地點頭。
「這回,長記性了不?」夏侯燁放開她,笑。
舒沫忙不迭地退了數步,恨聲道︰「把我鼻子捏塌了,可沒地方整去!」
「盡胡說八道!」夏侯燁忍俊不禁,哧地笑出聲來。
舒沫忙著揉鼻子,不理他。
「另外半塊玉,在誰手里?」夏侯燁望著她,若有所思。
舒沫心中一跳︰「我怎麼知道?」
夏侯燁眉一挑,做勢又要上去捏她︰「顯然剛才還不夠痛~」
舒沫急忙掩了鼻子,往後疾退︰「等等,我想起來了,是靜萍姑姑~」
「靜萍,」夏侯燁一愣,停下腳步︰「怎麼會是她?」
「怎麼不能是她?」舒沫不以為然︰「她從小就在宮里,許是辦了什麼差事,主子一高興隨手賞了她也說不定。」
夏侯燁不做聲,低頭把玩手里的玉佩。
切痕鋒利整齊,連一絲裂縫都無,象是被什麼利器強行剖開。
「又或者,」舒沫偷偷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猜測︰「是哪位皇親國戚贈送給她的?」
這也有可能呀!
靜萍相貌出眾,性格又沉穩,又有一身好武藝,在宮女中本就是極為出挑的。
她被哪個王公貴族看中,也不稀奇。
搞得不好,還真是太子送的!
他們兩個本就年齡相當,看對眼也並不稀奇。
「又開始了不是?」夏侯燁見她眸光流轉,沒好氣地彈她腦門︰「宮女私下與皇子接觸是大忌,私相授受更是死罪。靜萍,不是這種不知輕重的輕浮之人。」
「才怪!」舒沫心里酸溜溜地︰「你分明就是妒忌!」
夏侯燁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妒忌的那個,是你?」
怪不得鬧這麼久的別扭,原來懷疑他跟靜萍二個有私情。
舒沫嘩地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哪,哪有?」
「沒有嗎?」夏侯燁心情大好,笑道︰「剛才也不知是誰,大吃飛醋,蠻不講理……」
舒沫一跺腳,掉頭就跑︰「我不跟你說~」
「哈哈~」夏侯燁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踱出了門︰「慢些走,雪天路滑,當心……」
話沒說完,舒沫已經撲通一跤,跌在雪地里。
他上去,將她拽了起來︰「看看,我說什麼來著?」
「我自己能起來,不用你假好心!」舒沫又羞又惱,恨恨地摔開他的手。
「真不要我扶?」他偏著頭看她。
「想笑就笑,別憋著~」舒沫把心一橫,豁出去了︰「我就是妒忌了,怎麼著?」
反正她今日舉止失常,丟臉已丟到姥姥家,也不在乎再多一點。
「傻丫頭~」他輕輕一嘆,蹲去,慢慢地向她低去,凝視著她,極其溫柔,只是微微的笑著︰「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他的聲音低醇優雅,唯恐驚動什麼似的,很輕。
「明,明白什麼?」舒沫象被施了定身法,僵在當場,竟不知閃避。
「你說呢?」夏侯燁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唇角往上翹,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笑得非常好看。
舒沫臉燒得通紅,痴痴地看著他,心頭似揣著幾十只小兔,撲撲亂跳。
「起來,地上涼,坐久了易得病~」夏侯燁一笑,伸手拉了她起來。
就這樣?
舒沫大為失望,悶不吭聲地隨他站了起來。
夏侯燁再忍不住,傾身過去,在她唇上迅速啄了一下,退開︰「丫頭,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家里,還辦著喪事呢~」
舒沫驀然一醒,窘得連頭都抬不起。
「走,該吃晚飯了~」夏侯燁微笑。本站永久網址-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