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追看看一塵,在看看念潔,心里奇怪,結結巴巴問道︰「大師不能救嗎?」
一塵嘆了口氣,輕言道︰「老衲肉身凡人,並不象世人所說無所不能,但遇見大奸大惡,老衲也只能暫時拖延而已。」黑瞳注視著她,微笑化為苦笑。
辛追不在追問,只象問話又象自言自語道︰「馬員外害人,可是為貪婪竇小姐美色!」抬頭看一塵大師已知被自己猜重。
念潔更是點頭如搗蒜,接著問道︰「那另外四個被奸殺失蹤的少女也是他做的嗎?」
一塵接口︰「那馬員姓馬名圖,起身沙漠,人人都道他是經商發家,其實他過去乃馬賊,一次在沙漠殺人越貨後定居這里,從此改名換姓,現在知道他底細的人都遭遇意外。」
辛追微微一驚︰「若我猜測不錯,那些人都被他害了。」
一塵大師不回,一雙眼轉成清冷深邃。
「老爺無意中知道他底細,還是因為他屢次派人上門提親送禮,被老爺拒絕又一再使陰欲輕薄小姐。」念潔的肩頭不停地抖動著,眼看淚水就會奪框而出。
辛追跟著眼圈一紅拍拍她的肩頭。
念潔聲音顫抖地繼續說︰「老爺擔心小姐出事,所以一直有派人偷偷監視他。沒想到幾個月前卻發現,馬圖原來是馬賊,而且他還在暗中為他們提供商旅行走時間路線,這次又答應那些馬賊要抓些城里的女孩子去沙漠賊窩。」
「他怎麼不直接報官!」辛追生氣地。
「報了,可是那官吏不僅沒有去抓那個馬賊,反而把老爺關了起來,直到現在,生死不明。」念潔垂著頭,更咽地。
辛追神出手去拍著她肩膀︰「後來呢?」
「後來城里開始有女孩子出事,先前兩個失蹤,」念潔聲音顫抖地接著說︰「所有人都開始警覺,馬賊想要把人活著帶走已經不太可能。」
「他們殺了後面兩個少女,是因為被她們看見了面目,可是又沒能力把她們帶走。」一塵大師沉重地說︰「這是我們事後猜測。」
辛追點點頭,皺著眉︰「竇小姐怎麼又被馬賊設計成了琵琶鬼。」
「那四個女孩出事後,城里人人自危。一點動靜,就弄的雞飛狗跳。」念潔結結巴巴︰「沒多久就開始謠傳,這里有琵琶鬼作祟。」
「馬圖借機會說你家小姐是琵琶鬼,沒憑沒據這些人就相信他。」辛追感覺不可思議地大叫,幾乎要跳腳。
「這還要從辛追小姐說起。」一塵大師說,看著辛追面容凝重,嘆口氣,從身邊憎人手里拿過一幅畫卷,展開在辛追眼前︰「幾年前,蘇妃曾派人送出很多畫像,尋找能人義士斬妖除魔。」
辛追睜大了眼,雙拳緊撰,對著畫像死盯住看,心里暗馬自己笨蛋。還同情人家呢,她可是一直矛足了勁要弄死自己呢。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畫像里的人和我家小姐那麼象。」念潔茫然地︰「如果不是神情天差地遠,小姐自己都以為畫像上是自己。」
「難怪那些人看見我∼∼∼」辛追停下話,望著一塵大師︰「竇小姐是被我連累!」
三個人一起注視畫像,最後一塵輕聲道︰「畫像只是恰好被利用,馬圖志在必得,即使沒有辛追小姐,他也還是會找來其它借口。」
辛追擦一下眼淚︰「地方官吏為什麼包庇姓馬那賊人?」
「早年他叔父因為家窮,自宮當了太監。」念潔嘴快,說完才想起自己是女兒家。瞬間羞紅了臉,尷尬的手腳不知放哪里才合適。
「他現在是內務總管,太後身邊的紅人。」一塵聲音越發低沉。
「那大師呢,和竇家什麼關系?」辛追忍了半天,還是問出來。
「一塵大師是竇府舅老爺!」看一塵搖頭,念潔才急忙閉嘴。
一塵黯然︰「老衲出家為憎,奈何根基有限,總也不能跳出紅塵,不問世事,慚愧!」
「大師沒錯,如果一個人連血液親情都能忘記。那根本不是慈悲忘世,而是絕情寡意,是沒有人性。」辛追搖搖頭︰「一個人沒有七情六欲,沒有了最基的人性,才不會懂得世間感情?連情感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慈悲?」
一塵一愣,閉上眼楮喃喃︰「是的,何謂大愛?何謂無情?他心中一直堅信無遠近親疏,皆以大愛奉世。可是,做到!!」
微風輕扶幽靜,整潔的寺院木魚聲聲。
「我們能做什麼?」辛追急切地問,她可不想在這里等待這大師將這麼大的問題思索到地老天荒!
「我們一直希望能聯絡軍方高權人士。」一塵看向辛追︰「可惜毫無進展,直到女施主出現,這就是佛家所說緣法。」
辛追微愕,抬起目光盯著他。「你認為我能聯絡上軍方高權人士?」
一塵點頭,面不改色地看著辛追一臉不可置信,從容道︰「這里邊關鎮守趙威,秉性剛直,冷傲絕情,從不與人建立私人情意。」一塵以一種看透世事的眼光盯著她︰「只有一個列外,武懷捷,他們結拜生死兄弟。」
辛追吞了吞口水,心里也為一塵口中,萬物緣法驚駭不已。
早春時節,塞外邊關空氣清爽,安靜中鳥兒聲聲低語,隨著微風隱約傳來。
馬府庭院奇石密布,層出不窮,在這貧瘠的塞外,實可蔚為奇象。
身體挺拔,霸氣十足的馬圖站在園子里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有些過于魁梧的身體,呼吸著微涼的空氣,想起近年百事順利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啊!
忽然一陣清脆馬蹄聲傳入耳中,馬圖面色一沉,思忖自己總是擔心那些蠢貨出去鬧事也不是長久之計。不把那幾個知道自己底細的馬賊干掉,自己總免不了受制于人。
兩眼精光一閃,臉色數變,一瞬間給思考多天的計劃做了最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