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言柒醒過來時,一股刺鼻而難受的消毒水氣味進入鼻翼之中,那股濃烈的味道是她一直很敏感抵觸的。
睜開眼時,視線里有些灰蒙蒙的。
似鋪蓋上了一層薄紗,待她眨了眨眼瞼,才逐漸變得清晰。
四面,干淨純白的牆壁,帶著堅硬的稜角,映入她的眼簾。
包括,一旁那根細細的軟管。
輸液管。
她想撐起手坐起,但手背上傳來一股刺痛,移過視線來,卻發覺一根針頭正刺在薄薄的皮膚之中。
「別亂動。」一股冷冽的嗓音,自不遠處響起,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段高大的偉岸男子穿著一身白色長袍從門外走進。
手中,似乎拿著一本文件夾,黑色的。
蘇言柒愣了愣,將手安分地放著,一雙清澈的黑眸睜得大大的,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子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男子架著一副金色邊框眼鏡,藏在鏡框之後的棕眸隱含著一股幽深的意味,伸手撥了一下鹽水袋,站在床邊。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嗎?」男子嗓音很冷,隨手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夾,紙頁在他的指尖發出輕微的響聲。
發生了什麼。
蘇言柒閉了閉眼楮,腦海里劃過那一抹漆黑,劃過火車站支離破碎的畫面,劃過那張讓她冰冷到絕望的臉龐,劃過很多很多。
霧氣,漸漸的積蓄而起。
她緊緊咬著唇,將頭側向另一邊,將那盈起的霧氣狠狠地逼回了眼眶之中。
男子眯了眯棕眸,將一切盡收眼底,並未多說一句,將文件夾一把闔上︰「你在路邊昏倒了,血糖過低導致的突然昏厥,輸液完了之後就可以走了。」
他開車路過,早發覺這個女子有些奇怪,坐在路邊,神情呆滯。
停車等紅燈的空當里,她果然暈倒了。
他是醫生,自然將她送來了醫院。
「一些資料需要填一下,你家人呢?」他扶了扶金框的眼鏡架,低聲問道,「或者,你直接告訴我,我幫你填。」
而。
躺在床上的這抹縴細身影,卻只是閉著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看著她從床上坐起,伸出食指,指了指他手中的文件夾和黑色水筆。
我叫蘇言柒。
空白的紙張上,寫著幾個清秀而干淨的字,透著墨色的清香。
蘇言柒。
修長的手指移了移,他抱臂,站在一側︰「受刺激,不想說話?」
在醫院待久了,這種情況也見怪不怪了。
總會有些女人男人,在受了刺激之後,自我封閉,或者傾向自閉,不願與人交談。
但。
他不是個救世主,也不會對這種人過多同情。
「資料你總得填,小姐,我沒空和你閑下去。」
蘇言柒皺了皺眉,伸手握著筆,寫下︰「我不會說話,只能寫。」
不會說話。
某人很快明白了,這個中的意味。
「我叫林木深,你輸完液之後,來B204找我。」說完,他大步離開,走出病房里……
在經歷了太多的絕望之後。
人是會對一點點的溫暖感到很快樂,很感激的。
因為,再小的恩惠,也會在這樣的時刻,被無限地放大,大到充斥了整個胸腔,整個心房一般。
一個小時之後。
蘇言柒揉著手背,按著門牌的一一提示,站在了辦公室前。
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熟悉的聲音,穿透門板。
推門而入時,蘇言柒一眼看見了那只放在角落里的格子行李箱,以及那個自稱林木深的醫生。
他正坐在窗台的大理石上,修長的雙腿慵懶地垂下,手里拿著一只澆壺,仔細地逗弄著幾盆長得好看的盆栽。
轉過頭時,他的棕眸漸漸變得幽深,隨手將壺一放,跳下窗台︰「來,把這張表格填一下,填完你就走吧。」
嗓音,不再是當初那般冷漠。
似乎,略帶著一絲尷尬。
蘇言柒點了點頭,跟著他,來到了辦公桌前,執筆開始填寫。
當筆停在婚姻狀況時,她頓了頓,筆尖在白紙上落下一點小小的墨跡,雲散開來。
林木深本在回避,見她停頓了,想一探究竟。
視線剛搜尋過去,卻觸及那一個剛寫下的字眼︰離異。
她看著,歲數並不大。
著實,讓林木深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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