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韓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尷尬,下一刻卻已經很好地收起了表情,自然地收回了手,垂在身側。
一時間,竟是兩廂無言,就好像從來都親密無間的兩人忽然陌生了好幾分,可誰也不知道這份陌生的感覺是怎麼樣突然產生的。
「呃……我,我該去睡覺了……」季海藍躊躇著往外走,經過夏韓身邊的時候,卻被他握住手腕,她倏地掀起瞳眸看著夏韓。
「海藍,我最近工作太忙了,對你疏忽了你不要生氣好嗎?」夏韓一旦用這樣溫潤中帶著些憔悴的表情,溫和地仿佛可以將人融化的聲音對人說話時,沒有幾個人可以拒絕得了。
可有那麼一剎那,季海藍感覺很奇怪,她忽然覺得夏韓就像一個雙面人,有時溫柔得讓人沉淪,有時卻也……那麼陰暗。
「我不生氣,」季海藍搖搖頭,「只是腦子里忽然有些亂了而已。」
夏韓聞言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季海藍低垂的眼眸,他是從來沒想過會從她的口中听出這些話的,他一直覺得自己對她足夠好也能更好,最近只不過實在是公事忙得月兌不開身而不得不轉移了一下注意力。
季海藍像是看懂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勉強地笑道,「韓哥,你很忙我理解你,所以,我覺得……只是我們之間需要更多時間更多了解而已,不是誰的錯,我們要再考慮一下……」
「你在說什麼?海藍,我們明明已經在一起了,卻說什麼考慮,我等你這些年並不想換來你這麼一句話!」夏韓抓著她手腕的手不由地收緊,眼神從未有過的極具壓迫感,季海藍下意識想要縮回自己的手發而被抓得更緊,被他拉入懷里,吻隨即不顧她的意願落了下來。
「總裁……」樓上的女聲短促地停頓了一下,夏韓皺眉抬頭,林玨正站在走廊上看著他們,一臉sorry的表情指指書房里,季海藍趁機掙開了夏韓的手,低著頭快步上樓,從林玨身旁經過的時候听到她哼了一聲,滿是不屑,那時,她還不懂是什麼意思。
房間里,很暗,也很安靜,一絲多余的聲響都沒有。
季海藍躺在床上,看著月光從窗口斜射進來,風吹動了窗簾,在夜色中不停地飄起落下,整個房間流轉出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
當初答應搬進來還是太欠考慮了吧,季海藍剛想完就被自己的這種念頭嚇了一跳。
這不是個好預兆,她感覺自己心中所剩不多的那點信心和決心都開始在崩塌動搖了,再這麼下去……她和夏韓……將會變成什麼樣呢?
她明明是希望一直好好的啊,季海藍抹去臉上的傷感,翻身背對著窗戶,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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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韓似乎也意識到兩人的關系出現了危機,明明那麼忙,卻還是告訴她晚上要和她以及小暖一起吃晚飯,飯菜可以讓佣人做,三個人要好好地吃上一餐晚飯。
季海藍听得原本茫然的心又軟了下來,還是想起了夏韓的好,便溫聲應了下來。
季海藍也覺得在和夏韓鬧別扭的時候想起殷秦北現在對她的照顧不太好,也試著要努力不往那個男人身上想,誰知,決定才剛做呢,就接到了卓己的電話。
「喂?」
「海藍,我是卓己。」電話那端是季海藍所熟悉的聲音,只是納悶卓己為什麼忽然打電話給她,心想著難道又是殷秦北有關的事,沒想到卓己當真開口就說,「那個,你如果有時間下午能來一趟醫院嗎?」
季海藍一愣,條件反射地問道,「我為什麼要去醫院?」
卓己嘆了口氣,「就是秦北發生了點車禍,給送醫院去了。」
季海藍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嚴重嗎?」
「唉,其實不關他的事,他在等紅燈啊,後面那輛車直接撞上來,頂著他的車就把他的車給頂飛出去了,要不是他車好,估計……」卓己又嘆了口氣,「海藍,你不然來一趟醫院吧。」
季海藍雖然听著他的描述很驚險,但是她現在沒什麼理由去醫院看他的,再說……他知道殷秦北和夏韓一向不和,如今自然也是要避嫌的。
「這次事故中他的頭也被撞到了,現在昏迷不醒,我在想會不會上一次他頭被砸得那下是不是誘因,他的頭現在很脆弱經不起撞。」
卓己听她好半天沒有回應,又加了一句。
季海藍的心猛的一緊,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那次,殷秦北是為了救她上來才被那個外國人拿瓷器狠狠地砸了後腦,還有過摔一跤就昏迷過去的前例……
無法再推月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季海藍秀眉微蹙,點點頭說著,「我知道了,下午……我會去醫院。」
她不知道卓己是不是故意在利用她心中的罪惡感,如果她不去,萬一殷秦北真因為頭部重創而有什麼事,只怕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說來說去,現在的糾纏都不過是以前發生的事留下來的牽絆。
只是去看他一下如果沒事,馬上就走,她心里是這樣暗暗打算的。
下午,她交待了一下工作,出了公司打到出租車就直接往醫院去了,照著卓己給他的地址到了病房,她敲了敲門,起來便傳來了殷秦北的聲音,听起來似乎很有精神,並沒有那麼虛弱,季海藍雖然奇怪,還是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