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在捉迷藏,可是我躲起來,你卻沒來找我,難道你也躲起來了?我們都在等對方來找自己,我們都等待著,一直到天黑,我怕得哭起來……
從討厭的夢中醒來已經是看完演唱會的第四天了,你應該已經離開了吧,粉絲見面會也結束了,我沒去遞交信息,不願那樣再見你。現在似乎連鬧鐘都不需要了,因為悲傷的夢讓我實在無法繼續睡下去。
看一下手機的時間,六點了,天應該差不多亮了吧。已經是初春了吧,乍暖還寒的時候,讓這個本來就分不清季節的城市,顯得更加迷茫。縮在被窩里的我沒有任何起床的想法。手機上又是肖揚昨晚的短信︰我剛陪完客人回來,你應該睡了吧?晚安!
接連幾天都是這樣,我只能裝作沒看見,雖然我現在很需要人聊天,但是肖揚絕對不可以。安花這幾天似乎又不怎麼理我了,?昨天去看了清韻的小公主,已經會爬了,只有孩子的成長才讓我們這些度日如年的人類感覺到時間其實過得飛快。可是清韻卻老是抱怨她女兒靈靈長得慢。我只好打趣地說︰「我非魚,所以不覺得小魚兒長得慢,幾個月沒見一下子就大了好幾倍。」清韻直罵我沒良心,一點也不同情她的辛苦。往下一段就是又開始嘮叨我的將來。我笑著听著,沒告訴她在賢的事情,也沒告訴她李皓的事情,不是刻意隱瞞,只是現在的她所有的精力都圍繞著靈靈轉。我實在不願意再讓她為我擔心。
在被窩里躺著的我,睡不著,眼皮卻直打架,真的分不清我是困還是不困。迷糊中記起昨晚似乎在拼你的拼圖,真想不明白是哪些人把你拆分成幾百個小碎塊,不願去追蹤你的信息的我只好對著電腦努力地拼著一塊塊的碎片。告訴自己,以此來證明自己對你的了解,沒想到花了近兩個小時才拼完,連排行榜第一頁都上不了,還想著第一名呢,看來26歲腦力的確不如十七八歲的小美眉了。
這麼累才睡下的我,居然六點就醒了,嘆了口氣再閉上眼楮,沒想到一閉上反而是那幅拼好的你的圖像,慘叫一聲,驀地從床上坐起來,被四面八方襲來的冷風激得直打顫,也好,這樣真的清醒了,可以起來收拾一下房間,然後準備上班了。
上了一個早上的課,感覺腰酸背痛,不知道是睡不好的緣故還是快感冒的緣故,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出校門。低著頭看著馬路走,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家長,趕緊抬頭道歉,卻意外地發現在路的對面停著一輛車,車邊上站著你,穿著黑色的大衣,戴著一付大大的墨鏡,望著我,陽光下,你眩目得讓我發暈。我的大腦再也無法理智地思考,腳不由自主地向你移動著,準備穿過馬路奔向你的時候。一輛車停在我的面前,肖揚搖下車窗,假裝受傷的沖著我說︰「我都看你好久了,你居然沒發現我,上車,我送你回家。」
我緊張地望了你一眼,對肖揚說︰「不用了,我還有事。」
肖揚不為所動︰「有事好啊,我可以送得久一點。」
看著馬路對面的你把墨鏡都摘下來了,我趕緊對肖揚說︰「真的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買個東西而已。」好擔心你會被人認出來,你怎麼可以把眼鏡摘下來呢?
肖揚大概發現我的目光一直停在對面,也好奇地望過去,說︰「看來真的急著要去對面啊,那我等你,你買好了就來這邊找我,我還可以幫你提東西,不然干脆我陪你去買吧,東西重嗎?。」
我不知道怎麼打發肖揚,越緊張越想不出辦法。現在大腦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肖揚發現你,即使他不一定認得你,但是太危險了,如果讓媒體發現你出現在一座小城市,一定會把這座城掀翻了,發現我沒關系,但你此次中國行一定也會被冠以另有目的的說法,你的辛苦全白費了。
我別無選擇地拉開車門,上了肖揚的車,說︰「算了吧,我肚子餓了,先回家下次再去吧。你送我到我媽家樓下就可以了,我媽家也在同一個小區。」
肖揚好奇地看著我︰「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你最近都不理我的,我都發了多少條短信,作為老師,最起碼的禮貌不是應該回復一下嗎?禮尚往來你沒教給學生嗎?還是你教了卻不以身作則呢?」
我一點也沒听進肖揚的話,眼楮看著車從你面前經過,你想追的樣子,卻被邊上一個胖胖的男人拉住了,是你的經紀人吧。就這樣回去吧,你能來找我我已經很開心了,不管你怎麼看我,只要你安全就可以了。我這樣想著,但心里又十分介意你會不會誤會我。
「你耳朵是不是听不見?」肖揚打趣地說,「我都叫你好多聲了。」
「是听不見啊,我有一只耳朵听不見。」心情壞透了的我沒好氣的說。
肖揚的笑容僵在那里,他一定沒想到我會這麼坦白,即使听不見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可是你真的跟兩只耳朵都听得見的人沒什麼區別啊。」肖揚趕緊打圓場。
"是沒多大區別,但如果听的見的耳朵在想事情,那麼就接收不到外面的信息了。」我冷冷地說。
「我就覺得你今天有心事,安花跟你說了什麼嗎?」肖揚關切地問。
肖揚這麼真誠地跟我說,讓我實在不好意思再對不相干的人生氣了,剛好也家到了,我趕緊打開車門跳下車,差點摔倒。
肖揚擔心地說︰「怎麼每次都避我如虎狼呢?小心點啊。」
我回答︰「沒事,不是你的問題,我肚子餓了就急。」于是擺擺手表示告別,指望著他快點離開。
肖揚笑起來,說︰「你真夠直率的,快去吧,我看你進去,就不下車送你了,省得你再摔跤。」
我只好飛快地跑進小區的大門,故意左轉,看到肖揚的車離去,立刻又沖出小區的門。
一輛的士從我面前駛過,我伸長的手在的士要停下的時候又縮回來了。我不確定你是否還在那里等我,更不確定我是否應該去找你。
我正猶豫著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我的面前,你在車里,打開車門,讓我上車。
我想也沒想就坐上去了,胖大哥也在,你黑著臉坐著,一言不發,我只好也尷尬地坐著。
車開到了郊外,胖大哥下車了,對你耳語了幾句,又說了一句︰「時間不能太長,我到附近等你,好了給我電話,你要知道這是最後的讓步了!」
不明白胖大哥是以為我听不懂韓語,還是知道我听得懂故意說給我听的呢?
見到胖大哥走遠,你轉過臉看著我,我看著你,百感交集,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你邊心疼地為我擦去淚水,邊生氣地說︰‘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你卻讓我看著你上了別的男人的車!’
「我……」我說不出話。
「你為什麼不來參加粉絲見面會?為什麼不聯系我?為什麼要從演唱會離開?……」你連問了五六個為什麼,卻沒等我回答,就緊緊地抱住了我,用中文說︰「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春天真的到了,我听到身邊樹梢上葉兒悄悄地探出腦袋的聲音,我嗅到了花兒羞紅了臉頰的香甜,更重要的是我听到了你的心跳,那讓我心醉的聲音。
我也非常想你,我在心里悄悄地回答你。嘴上卻說︰「你怎麼可以這樣跑來,被記者發現了怎麼辦?你的經紀人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你這樣很危險知道嗎?」
你不回答我,抱著我,松開,然後認真地看我,然後說瘦了,又緊緊抱住我,生怕一松手我就會消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