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人潮中去,又從人潮中離開,不帶一絲情感,不留下一點遺憾。
但暖暖就是他生命中的意外,最初的最初,也真只是覺得無聊,所以才逗逗她的,最初的最初,他也能冷眼旁觀著她被人打。
可是從什麼時候不同了?
記不清,也不知道。
只是三年後再遇,才發現自己一直未曾忘記。
可是,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總是很開心,就算她嘴上總是不饒人。
感情,真的只是沒用的東西嗎?
開心是真的,現在的痛苦也是真的。
他不懂,他弄不懂了。
銀發人從袖中拿出了一粒藥丸放在了七殺的面前,「七殺,吃下他,那麼師父原諒你上一次私自放了那些人。其實她本早就該死了不是嗎?」
「師父。」七殺搖了搖頭,就算現在很痛苦,可是他內心深處卻還是不想忘記暖暖。
「七殺,你太讓師父失望了。」銀發人輕輕地嘆了一聲,下一刻卻已抓住了七殺,把藥丸強喂進了他的口中。
他從來不容許別人反抗。
剛才還一人對付了那麼多人的七殺在他面前卻是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要——
內心深處不斷地呼喊,可是身體動不了,在他的挾制下,一點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喂下了會忘記一切的藥。
喉間的苦澀散開,那種苦似是比任何東西都要苦。
他吃下去了,還是吃下去了。
或許明日再醒來之際,過去十四年的記憶都會變成一片空白。
十四年,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記憶,都是清一色的灰蒙蒙,唯有暖暖是那灰色中唯一亮麗的色彩。
可是那抹色彩也終還是會變成灰白。
銀發人把七殺推到了那些人的懷中,「帶少主回去。」
第一次心痛,他還未來得及體會,也還未來得及明白心痛背後的意思,就要被忘卻。
暖暖——
七殺在心底喚著暖暖的名字,這是第一個讓他覺得自己活著還有點人的樣子的人,可是或許此生再也看不到了。
就算真的能再遇到,是不是也會相逢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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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渾身都痛,迷迷糊糊之中,暖暖看到一個撐著油紙傘的紅色身影立在了她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