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韜晦之計
編劇︰何祝林（筆名︰蘭原）
在奧倫娜爾百花園。
袁翠花和中妮坐在蓮花池邊。
中妮︰「川島山子曾祖母化裝成張宇，張宇的妹妹張玉就沒有察覺嗎？」
袁翠花︰「張玉是多麼機靈的人，比袁長明還精靈。她用趙碧雄是她舅舅這個關系和張旭是她哥哥這個關系，做成了很多大事。川島山子和張玉都是假裝糊涂，互相利用。」
中妮︰「這就叫韜晦之計。」
在袁翠花家。
徐俊義、袁翠花和田中百惠在同桌吃飯。
袁翠花︰「百惠，听說閬中又出事了。化中在哪？」
田中百惠︰「化中和化梅在張旭哪里。」
袁翠花︰「听說張旭在閬中給刁文才祝壽，才出事的。」
田中百惠︰「是。袁長明冒充張旭才出事的。」
袁翠花︰「袁長明？他冒充張旭？」
田中百惠︰「媽媽認識袁長明？」
袁翠花︰「袁長明的爺爺和我的父親是親兄弟。」
田中百惠︰「原來是一家人。」
在鄧錫侯軍部。
鄧錫侯氣急敗壞的來回急走，渾身是傷的刁文才被兩個衛兵拖進來，被兩個衛兵架住……
刁文才有氣無力的說︰「軍長……」
鄧錫侯抓住刁文才的衣領，發瘋地說︰「刁文才……我攻打川北紅軍總部根據地的家當，全讓你毀了……十二架飛機……全軍的彈藥……你是怎麼看管的？……紅軍出動了多少人？是誰策劃的？是誰指揮的？」
刁文才︰「我不知道……」
鄧錫侯︰「拉出去……槍斃……」
兩個衛兵把刁文才往外拖……
刁文才︰「軍長……饒命啦……」
一聲槍響……刁文才伏在血泊中……
在閬中，在掛有「集玉酒司」大扁的店里，喝酒吃菜的人絡繹不絕……
張玉在「收銀台」上收錢……
兩個年輕伙計在各桌巡回上酒……
兩個年輕的跑堂伙計在上菜……
三個中年人在火房切菜、炒菜……
肖大有和一個壯實的小伙子各挑一擔菜，從街上走進店里……
在後院的偏房里，袁長明和有7個小伙子在釀酒……
一個小伙子說︰「參謀長……你指揮打仗是能手……做生意是行家……還會釀酒……」
小伙子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參謀長博學多才，看相算命，還會畫畫……」
「開業以來，我們不但解決了生活問題，而且還有余錢……這樣，我們可以積錢買軍火，拉隊伍……」
「要感謝鄭東凡給我們的大洋墊底火……」
趙碧雄帶著兩個警衛走進來︰「玉兒……」
張玉一驚，但又立即冷靜的迎上去︰「舅舅……姪女落難了……開了這個破店……你才來看我……坐吧……我給你弄點酒菜……大有……舅舅來了……弄點好酒好菜來……」
張玉把趙碧雄拉去坐下說︰「二位警察先生……來坐吧。」
趙碧雄和警察坐下，肖大有端著一盤菜、提著一壺酒走出來……
肖大有︰「舅舅……你有時間來看我們？」
趙碧雄︰「我到這里來辦案……剛才在街上看到你挑了一擔菜……就跟來了……」
肖大有︰「我們的店，剛開辦不久……希望舅舅多多關照。」
趙碧雄︰「哎……你們不是紅軍嗎？還襲擊了你哥張旭的團部，救走了十幾個紅軍俘虜……」
兩個年輕的跑堂伙計在上菜……
肖大有︰「襲擊哥的團部是想出口氣……」
趙碧雄︰「跟你哥干，不是很好嗎？」
張玉︰「我們總得有個家啊……你拼我殺的……天天都是提心吊膽的……」
趙碧雄︰「是啊……你是該有個家了……」
肖大有︰「舅舅……我去給你弄菜……」
趙碧雄︰「玉兒啊……黃新勇和救走的十幾個紅軍俘虜呢？」
張玉︰「我們夫妻倆當時在放火……黃新勇在救人……亂哄哄的……我就拉著肖大有到閬中開店來了……回到紅軍那里也不會相信我們。一個連的人都輸光了……哥又殺了那麼多農會干部……誰都知道，是哥在有意放我們走……」
趙碧雄︰「是啊……你哥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要是遇到別人……你們夫妻倆啊……也同那些農會干部一樣被殺了。」
張玉︰「你見到哥……就轉告他……我不會忘記父母被殺之仇……我們夫妻倆只想做點生意糊口……過普通百姓的小家庭生活……」
趙碧雄︰「我一定轉告……哎……你可不要用來路不明的伙計……給舅舅我……找麻煩……」
張玉︰「放心吧。這些都是當地踏踏實實的莊稼人……我們再經不起折騰了……」
趙碧雄︰「哦……你姐姐張宇在我那兒……」
張玉︰「五年不見了……想死她了……啥時叫來，我看看……」
趙碧雄︰「好吧……缺錢用嗎？」
張玉︰「手里有些緊……租房的錢還欠著呢？」
趙碧雄拿出一張銀票︰「今天，我帶的錢不多……這一千兩銀票，你先拿去用……有困難，給舅舅說一聲。」
張玉接住銀票︰「謝謝舅舅。」
趙碧雄︰「舅舅想托你一件事……」
張玉︰「什麼事？」
趙碧雄︰「照顧你舅媽的丫頭無依無靠，我帶上又不方便，你在店里給她點活兒干……這丫頭勤快而且靈活……」
張玉︰「好吧。我也需要一個女孩幫忙……」
在川北警察局。
在趙碧雄警長家里，張宇帶著丫頭走進來……
趙碧雄︰「丫頭，你認識張玉姐姐嗎？」
丫頭︰「認識，她每次來看夫人的時候……要給我講好多好多的故事。」
趙碧雄︰「你喜歡跟著她嗎？」
丫頭︰「喜歡……」
趙碧雄︰「她在閬中開了一家酒店，需要一個女孩幫忙……你想去嗎？」
丫頭︰「想去……」
趙碧雄︰「平時，你要在來往的顧客中留點心……如果踫見那個在我家畫過畫的畫家……就告訴我……」
丫頭︰「你想讓他給你畫像？」
趙碧雄︰「對……我想畫張壽像。」
丫頭︰「你啥時送我去？」
趙碧雄︰「張宇啊……你送丫頭去閬中吧。」
張宇︰「妹妹肯定長變了……我怕她不認識我……」
丫頭︰「我認得。」
趙碧雄︰「玉兒啊……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她的店叫‘集玉酒司’……這個名字取得好哇……」
張宇︰「好吧！丫頭……我們走。」
張宇和丫頭騎在馬上飛馳著……
丫頭︰「大小姐……閬中遠嗎？」
張宇︰「有一百多里吧？」
在閬中，在掛有「集玉酒司」大扁的店里，喝酒吃菜的人絡繹不絕……
張玉在「收銀台」上收錢……
張宇和丫頭走進店門……
張宇在店門口站住了……
丫頭跑向收銀台︰「玉姐姐……」
張玉抬起頭來︰「丫頭？」
丫頭指著張宇說︰「你看……誰來了？」
張宇︰「玉妹……」
張玉︰「姐姐……」
張玉和張宇緊緊的擁抱……
張玉︰「先弄點吃的，晚上，我們姐妹倆好好兒聊聊……大有……姐姐來了……弄點好菜來……」
肖大有︰「來啦……」
張玉︰「姐姐坐吧。丫頭，過來……」
張宇在桌邊坐下……
丫頭走過來問︰「玉姐姐……我在店里干啥事？」
張玉︰「來，坐下……先吃飯……今天你累了……就休息……明天再說……不過，不要到街上去……城里很亂。」
丫頭點點頭︰「嗯。」
肖大有端著兩盤菜走出來，邊往桌上放菜邊說︰「姐姐，喝酒嗎？」
伙計把米飯和碗筷放到桌子上……
張宇︰「不喝。大有啊……這店開得不小哇……」
肖大有︰「算不上……」
這時，一個顧客在收銀台前站著說︰「老板，收錢……」
張玉︰「來了……」
肖大有︰「張玉，我去收錢……你陪姐姐吃飯。」
張玉坐下來給張宇和丫頭發碗筷……伙計又端來兩盤菜放到桌子上……
張玉給怯生生的丫頭夾菜︰「丫頭……別不好意思……以後呢……我就是你姐姐，這兒就是你的家……什麼時候，想吃什麼……不必給姐姐打招呼，到廚房自己去弄，或者向廚師要……」
丫頭︰「廚師叔叔會笑我好吃的。」
張玉︰「他們不會笑你的……」
丫頭點著頭，吃起飯來︰「嗯。」
張宇拿起筷子︰「玉妹這麼愛丫頭……我和舅舅都放心了。」
張玉︰「姐姐……見到哥了嗎？」
張宇︰「見到了……他到舅舅家來看過我……」
張玉︰「嫂子來了嗎？」
張宇︰「沒有。」
張玉︰「嫂子住在娘家……」
張宇︰「還沒過門？」
張玉︰「她們家有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嫂子是老大。想招我哥做上門女婿……我們家是獨兒子，爹媽橫豎不干……我哥就牛起來了……婚事新辦……在嫂子家舉辦婚禮……爹不去……媽和我去了……」
張宇︰「有孩子了嗎？」
張玉︰「不知道……媽和我回來後……我們家就發生了重大變故……」
張宇︰「嫂子的家，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吧？」
張玉︰「你跟哥見面，都沒問這些？」
張宇︰「那次跟哥見面，袁化中和袁化梅在場……家里的事，不好深問……」
張玉︰「哦……嫂子的父親是劍閣的縣長吳隆相。」
張宇︰「哦……是這樣……」
丫頭︰「姐姐……我吃飽了……」
張玉︰「樓上的5號房，是你的睡房……門沒有上鎖……你去看看。」
丫頭︰「嗯……」
丫頭跑上樓去了……
張宇站起來說︰「我要走了……」
張玉站起來說︰「這麼忙？」
張宇︰「你的生意興隆，很忙……我有一項采訪任務需馬上完成……姐妹情改日再敘吧。」
張玉︰「好吧。」
張宇走出門去……
在後院的偏房里，袁長明和有7個小伙子在釀酒……
丫頭悄悄地走到門口，好奇地看著……
丫頭︰「畫家？」
袁長明︰「丫頭？」
丫頭︰「哦……我家老爺……就是趙警長……要你給他畫壽像……我去告訴大小姐……叫她轉告老爺。」
丫頭轉身就跑……
袁長明︰「等等……丫頭……」
丫頭沒有停步，跑到了前店……
袁長明光著腳追上來……
張玉正在「收銀台」上收錢……
丫頭氣喘吁吁地跑到張玉跟前問︰「玉姐姐……大小姐呢？」
張玉︰「發生了什麼事？」
丫頭︰「畫家找到了。」
張玉︰「哦……是這麼回事……大小姐早走了……」
丫頭︰「還追得上嗎？」
張玉︰「你想跟她回去？」
丫頭︰「不是。」
張玉︰「那就好。」
袁長明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張玉︰「大有……來收錢……」
肖大有走到「收銀台」上收錢……
張玉︰「丫頭……睡房滿意嗎？」
丫頭︰「滿意。」
張玉︰「走……我們去看看……」
張玉拉著丫頭的手走上樓去，推開5號房門走進去，袁長明光著腳跟進來……
張玉︰「丫頭……是誰叫你找畫家的？」
丫頭︰「我家老爺……就是趙警長。」
張玉坐到床沿上，把丫頭拉到跟前說︰「丫頭……誰對你最好？」
丫頭︰「玉姐姐。」
張玉︰「玉姐姐，哪些地方對你好？」
丫頭︰「玉姐姐把我當成姐妹……給我分田地房子……」
張玉︰「大小姐對你好不好？」
丫頭︰「不壞……也不特別好。」
張玉︰「老爺……就是趙警長對你好不好？」
丫頭︰「不好！他把你們分給我們的田地房子都收回去了……還殺了住房子的趙碧波、趙碧倫、趙碧坤、趙碧康叔叔，把我也吊了一天……我的爹媽也是他殺的……」
張玉︰「你的爹媽不是說病死了嗎？」
丫頭︰「七年前，我12歲的時候，那天，我爹砍柴去了……」
閃回︰在茅房門前的壩里，12歲的丫頭正在和媽媽擇菜。
一聲槍響，一只打傷的野雞落到壩里。
丫頭抱住了野雞跑到媽媽跟前……
丫頭︰「媽媽，野雞……」
趙碧雄扛著獵槍站在面前說︰「嫂子，你真漂亮。可惜鮮花插在牛糞上。」
丫頭媽說︰「你說的啥話……把野雞還給你雄叔叔……」
丫頭抱住野雞跑到屋里，丫頭媽追到屋里……
趙碧雄跟進來說︰「這野雞送給你了，丫頭，抱出去拔毛吧。」
丫頭抱住野雞跑出屋外。
丫頭媽正準備出門，趙碧雄把門關上，抱住丫頭媽……
丫頭媽說︰「你要干什麼？」
趙碧雄︰「你不干，我就干丫頭。」
丫頭媽不再反抗……
這時，丫頭爸背柴回來了……
丫頭爸問︰「丫頭，哪來的野雞？」
丫頭說︰「雄叔叔給的。」
丫頭爸又問︰「你媽呢？」
丫頭說︰「和雄叔叔在屋里。」
丫頭爸摔下柴，拿著砍刀敲門︰「開門……趙碧雄……我殺了你……」
丫頭爸撞開了門，舉刀沖向端槍的趙碧雄……
一聲槍響，丫頭爸倒在血泊中……
丫頭拿著野雞站在門口，看見爸爸倒在地上的血泊中，媽媽吊死在屋梁上……
無毛的野雞落到地上……
張玉把丫頭緊緊的抱在懷里說︰「丫頭……趙碧雄要是找到畫家叔叔……一樣會殺掉的……」
丫頭抬起頭問︰「他為啥要殺畫家叔叔？」
張玉︰「是畫家叔叔叫我們把田地房子分給你們的。」
丫頭︰「怪不得……他不殺我……又把我送到這里來……就是想找到畫家叔叔……」
丫頭回頭跪到袁長明跟前︰「畫家叔叔……我對不起您。」
袁長明急忙扶起丫頭說︰「起來吧，孩子……」
丫頭︰「你們是紅軍？咋個開起店來了？」
袁長明︰「紅軍也需要用錢……又不能向老百姓要……就自己掙吧。」
丫頭︰「要是趙警長來了怎麼辦？」
袁長明︰「這就要看你給他們說不說了……」
丫頭︰「打死也不說。」
袁長明︰「好。你該有個名字了……我給你取一個……同意嗎？」
丫頭︰「當然同意。」
袁長明︰「叫‘趙丁丹’……」
張玉︰「趙丁當……丁丁當當的踫擊聲……這個時代血與火地撞擊聲……撞擊著這個苦難的民族……撞擊著這個幼稚的心靈……」
袁長明︰「你這‘丹’是紅色……」
丫頭︰「跟紅軍一樣的紅色？」
袁長明︰「是腥風血雨中丁丁當當的踫擊聲……」
丫頭︰「我終于有名字了。我叫趙丁丹……」
主題歌起︰
背著一個家，
任北風肆意拍打。
雪里霧里東奔西走，
山南嶺北把汗珠灑下。
背著一個家，
春風把希望烙下。
乍暖還寒花開蒂落，
總用慧眼笑看百花。
背著一個家，
狂風暴雨變臉就下。
縱然是遍體傷痕累累，
綠色把七彩光輝記下。
背著一個家，
秋風落葉我一樣精神煥發。
五谷豐登是勤勞的回報，
生命中永開著康乃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