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梅坐了靠窗的位置,把玻璃窗上的水汽擦開一小塊,向外望去,發現公交車是被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攔下的,那輛越野車攔截得非常霸道,半個車身擋在了路中間,這路本來就窄,公交車也就只得停下了。
公交車的司機朝了車外看了看,臉上露出些不安的情緒,慌忙熄火。
車門 地響了兩聲,像是被人從外面捶了幾拳。
門口的幾個乘客就問︰「是不是又遇到壞人了,別開門,別讓他們上來。」
司機示意大家別緊張,讓車門口的幾個人向車身里擠一擠,自己開了車門,走出去看看什麼事。
車門外站了兩個壯男,兩副愣頭愣腦的樣子,看見司機出來了,一個就向前,問︰「車里還能盛下人嗎?」
司機看看這陣勢,就說︰「一個兩個還行,多了就真裝不下了。」
一個壯男便轉了身,湊到那輛越野車前,低聲下氣地說了幾句。
越野車的後門便被打開了,又下來三個人。
李冬梅這時正斜了身子向外看,身邊的丈夫也好奇地問出了什麼事。冬梅說︰「是有人要上車。」
陳自愷應道︰「噢。」
李冬梅看見從越野車里又走出來三個人,為首的一個人高馬大,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頭頂一面棕色的氈帽,臉上似乎架了一副眼鏡,遠遠望過去,卻是斯斯文文,一派知識分子的形象。後面跟著的兩個年輕人,側著身子,看不見模樣。
黑風衣走到司機跟前,示意剛才那兩個壯男都往身後閃閃,然後低頭含笑,沖著司機似乎叮囑了幾句。
司機便連忙賠笑,連連點頭,轉身示意兩個年輕人上公交車。
兩個將要上車的年輕人中個頭高挑的一個,這時急急地回身,走過去向著黑風衣就是一個姿態親昵的擁抱,這個動作讓李冬梅看起來感覺有點奇怪,雖然在影視劇中常見兩個男人惜別擁抱,但在現實生活中這樣的情景還是很少見。
就在兩個相擁的男人分身的一剎那,李冬梅突然感覺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並且她似乎是認識的,但是一時實在想不起。
兩個年輕人和司機轉身上車,後面的三個男人沖著他們擺擺手,壯男中的一個到越野車的前面開車,另一個畢恭畢敬替黑風衣開了車後門,曲體彎腰迎送黑風衣上車,然後自己轉到副駕駛座位上。
隨後越野車轟地一聲發動起來,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交車司機關了車門,繼續開車,幾個閑嘴的就說︰「你這開車的,怎麼弄兩不要錢的上來擠人。」
司機接了話,說︰「你們就少說幾句吧,我還想老婆孩子囫圇著過年呢。」頓了頓,又說︰「剛剛上來的兩小哥,車上就這條件了,若有人給你們讓座你們就坐,若沒人給你們讓你們就將就著,滿滿的一車人都想歡天喜地回家過年,你們就多擔待了。」
司機後面這話招惹得車里的人將眼光齊刷刷聚焦到剛上車的兩個年輕人身上,李冬梅也望過去。
上車個高的那個生得白白淨淨、眉清目秀,異常月兌俗,乍一看,像極了央視一位頂尖帥男主持,這個男生眼見車里的人都往這邊看,便低了頭。
再看另外一個,正嬉皮笑臉仰著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李冬梅看一眼這人,就對著身邊的丈夫叫道︰「那不是我叔家的長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