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梅問丈夫︰「這樣爬到上面去就準有護士嗎?」
自愷喘了粗氣,說︰「先爬上去再說。」
冬梅說︰「要不咱們先回家去,看看門口的衛生室開不開門吧?」
自愷說︰「都來了,或許上面有醫生值班呢。」
冬梅說︰「大廳里的電梯都沒開,怎麼會有什麼醫生。」
兩個人爬了五六層,坐在樓梯上喘口氣。李冬梅的電話響起來,她以為是家里父母打來的,拿起手機卻看到一串陌生的號碼,卻又覺得這號碼似乎剛剛見過,接起來︰「小李啊,給孩子看上病了嗎?」
李冬梅听得出是張樹峰的聲音,答道︰「張領導啊,醫院里只有外科的醫生,我們正要到病房里去看看。」
那邊說︰「哦……要不要我幫你們問一下看看?」
冬梅說︰「不麻煩您了吧,我們去病房里看看,如果踫不到人,我們就回家,去家門口的衛生室看看。」
那邊說︰「哦……」
冬梅客氣說︰「今天多謝張領導把我們捎到縣城來。」
那邊說︰「小李你又客氣,」又說︰「我還是給你們問一下吧,你們再在醫院里等幾分鐘。」電話掛了。
陳自愷問︰「誰的電話?」
冬梅說︰「剛才那個張領導,他說要幫我們問一下有沒有醫生。」
自愷說︰「嗯。」
小奇這時嚷著身上有點熱,站起身來就要月兌外套,被冬梅狠狠地唬了一句,小家伙便規規矩矩地坐到爸爸的大腿上了。
冬梅模了一下兒子的額頭,感覺不那麼熱了。
自愷說︰「或許你壓根就沒給小奇吃錯藥,開始退燒了……」
冬梅︰「明明是你給小奇吃的藥,怎麼說我?」
自愷︰「呃?」不說話了。
李冬梅的電話又響起來,有時一串陌生的號碼,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是李冬梅嗎?」
「是我。」
「是你領著孩子來醫院看病嗎?」
「是啊。」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病房樓的樓梯里。」
「來門診樓吧,兒科病房里沒有醫生上班,我們院長剛才打來電話,安排一個兒科主任醫師給你們孩子看病,幾分鐘就過來了。」
接完電話,兩個人背起孩子便往樓下走,剛走出病房樓的大門口,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迎面走過來,走近了,卻認出是剛才在門診樓遇到的那位。
那男醫生錯著走過去,又回頭看了幾眼李冬梅一家,重又轉回來,將信將疑地向著冬梅問︰「剛才是你們接的電話嗎?」
冬梅沒大听明白,沒搭話。
那人又問︰「你就是李冬梅吧?」
冬梅這才說︰「是啊。」
那人听了李冬梅的回答,臉上略微有幾分尷尬,說︰「剛才就是我給你們打的電話,我們院長打過電話來,說安排了兒科的主任來給你們孩子看病,不幾分鐘就到了,你們隨著我去門診樓吧。」
陳自愷陪著笑說︰「我們正往那邊走。」
男醫生也不講話,徑直在前面帶了路。
進了門診樓,男醫生將冬梅一家領進一間干干淨淨的房間,出去吆喝了一聲,那個女護士就走進來了,拿了兩只紙杯,倒兩杯熱氣騰騰的開水過來,男醫生讓冬梅一家慢慢地在這里等,兩個人便退出去了。
陳自愷見房門閉上了,問妻子︰「那個張領導是多大的官職,這麼大能耐。」
冬梅隨口說︰「鬼知道,興許是黑社會的。」
自愷听得一驚,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