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回了老劉的話說︰「哦，待會散了會，我一定去找後勤科問個明白，他們肯定是年前年後事情多疏忽了。」
老王抬頭,一雙杏眼看了一眼科長，兩個人正好四目相望，相視微笑。老王便又將眼楮的余光掃了一眼老劉，又沖科長抿嘴一笑，像是給了科長精神支持，而後低了頭喝水。
老劉說︰「算了，改天我老頭子自己上街買個件兒換上。」
科長忙說︰「那多費事，今天一定讓後勤科找人給你修了。」
老劉︰「那我就等著？」
老王終于憋不住，顯然是替科長說話︰「你等著吧，使什麼軸兒。」
老劉說︰「不是我老頭子使軸兒，前些天我老婆听說主任家的廁所也漏水，可是當天後勤科就派人給弄明白了，我們這種老眼昏花的東西只等著回家養老了，哪里還有什麼人關心過？」
科長︰「今天保準給你修了，後勤科不修由我去修。」
老劉沖著老王說︰「老王你作證哈。」
老王望一眼科長，說︰「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不給你們作證。」轉臉看了一眼李冬梅，說︰「讓小李給你們作證吧，她年輕記性好。」
老劉便對著冬梅說︰「那就說定了，到時候如果科長不給修，那維修費就由證人來出。」
李冬梅望著老劉那張正欲泛出老年斑的黑疙瘩臉，笑了笑沒說話，心里道︰憑啥啊，欠你的嗎？
十點半的時候，大家都到五樓大會議集合，李冬梅坐到一處較為僻靜的位子上，就看見隔幾個座位的老吳頭沖自己招手，示意冬梅坐到他身邊去。
老吳頭見冬梅坐過來了，就低聲對她說︰「小李，知道嗎？待會兒要投票選先進的，還有道德標兵、優秀公務員。」
冬梅隨口說︰「各科室的先進名單春節前不是已經提報了嗎？道德標兵、優秀公務員不是向來都是內定的嗎？」
老吳頭一搖頭，說︰「誰說的，听你們科長唬你的吧？」見冬梅將信將疑地點頭，他又說︰「一會兒民/主測評，給你們科長和我們科長都劃個叉，給他們這些小鬼個好看。」
李冬梅慌亂地向四周看了看，唯恐老吳頭這句話被人听去成了誤會，好在周圍正亂喳喳的一片，各種聲音匯雜起來有點震耳欲聾。
冬梅說︰「吳叔，這樣不好吧，像這樣的測評都是走形式的事情，票上去了也不會當真的。」
老吳頭似乎仍然不依不饒，說︰「要是測評談話的範圍能到普通科員就好了，那我就一五一十把單位的腐/敗都說出去。」
李冬梅笑著沒有接話。
這時，冬梅的科長走過來，向老吳頭笑著打個招呼，對冬梅說︰「小李，我們科室坐那邊。」指指不遠處坐在一起的老王和老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