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偉做夢都在想房子。
不想不行啊,茲事體大,已經影響到他的*了。孟前前快要來了,他還和別人擠在一間合租房里,那怎麼行?
上周日孟前前給他打電話說要來大連,他又激動又害怕。激動的是,終于有一個女人迎著他走來了;害怕的是,養一個女人不像養一只烏龜那麼容易。他養過貓,養過狗,養過兔子,也養過烏龜,得出的結論是養烏龜最容易。他在夜市花五塊錢買了一只金錢龜,回家扔在了魚缸里。魚缸里本有七條各色金魚,自從他養金魚的那一天起,一天死一條,正好一個星期,七條魚死個精光。他再沒有了信心繼續養魚,看著空空如也的魚缸又鬧心,于是就買了一只烏龜扔在里面,偶爾給它喂點剩下來的干魚食,一個星期換回水,沒想到這只小烏龜的生命力如此頑強,一直活著,它活得時間很長,活得讓房偉都不好意思了,直到現在那只烏龜還活著。
孟前前是女人,女人不是烏龜……烏龜住水缸,女人住房子,孟前前也要住房子。
「女人可真麻煩!」
房偉伸了個大懶腰,他戀戀不舍地從冬天的被窩里爬了出來。北方的冬天真是舒服,比起老家湖北的冬天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出租房的暖氣燒得熱熱的,整個屋子里暖洋洋的,再加上太陽光直射進來,那感覺就像活在天堂之上。房偉感慨起來,在他生命的前二十六年,他生活在地獄里,單從冬天的室溫來說。
房偉有果睡的習慣,這個習慣是從來北方的第一天形成的。他伸手抓起一條褲衩蹬腿穿上了。抬頭看了看房門上面的石英鐘,九點四十八分。靠在對面牆邊的另一張單人床上,李小青還在睡,那睡相活像個喝醉了的豬。
李小青呼呼地睡著,嘴角流著涎,眼角粘著屎,他人長得就像豬,再加滿臉的豬相,更像豬八戒的兄弟了。李小青每天夜里十二點才能回家,干廚師的人每周只有星期二休息,在飲食業里,星期二是最輕閑的一天,幾乎在所有的小飯店里,掌大勺的師傅都是休星期二。
房偉和這個豬一樣的李小青很要好,要好的原因不是因為兩個人是同屋而居的房客,而是因為李小青每天晚上都會從飯店里拿兩三盒飯菜回來。李小青是只蠻大方的豬,他對房偉說,我拿回來的飯菜你都可以吃。于是從搬進李小青的房間後,房偉就沒花錢買過早飯,也沒有自己做過。不吃白不吃,白吃誰不吃。錢省下來干什麼不好,他還沒討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