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回到家里已經是夜里十二點了。他想張妍肯定睡下了,就輕手輕腳地走進門,看見臥室的門半掩著,就伸長脖子朝里面窺視,卻看見床上是空的。
"你怎麼鬼鬼祟祟像做賊似的。"尚融嚇了一跳,轉過身一看正是張妍俏生生地站在身後。
"我還不太適應家里有另外一個人。"看見張妍身上穿著紫色的分體睡衣,就明白女人中間肯定偷偷回家去過。尚融裝作沒在意,因為女人上午說過這些事情不讓他操心。
尚融走進客廳,看見電視還開著,只是關掉了聲音。有心事的女人都愛這樣。"你吃飯了吧。怎麼不睡覺?"
"睡了一天了,現在哪還能睡著。"張妍抱著個枕頭側躺在沙發上。雖是一臉心事,可並沒有悲戚的神情。
"今天打了幾個電話,還是不知道鄭剛出了什麼事情。"尚融點上一支煙抽起來。
"你就不能去衛生間或者陽台上抽煙。"張妍坐起身說。
尚融一愣,過了一會兒才明白女人的意思。"妍妍,你搞清楚,這是在我的家里。"
"可你家里今天有客人,還是女士,所以你不應該有點紳士風度嗎?"張妍竟然爭鋒相對。
尚融嘆了口氣,直接在煙灰缸里熄了煙。"他在家里也是在廁所搞這事?"
"他躺在床上也抽煙,他從來不會顧及我的感受,你也想學他是不是?"張妍看著男人幽怨地說。
尚融深深地嘆了口氣,雙手抱在腦後靠在沙發上。看來自己的預感是對的。
"是不是今天才覺得看清了我的本來面目,並為當初沒有娶我而感到慶幸。"張妍邊說邊起身關上了電視。
"有個問題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永遠看不清你的本來面目。"尚融盯著她薄薄睡褲里的說,那看上去比紫惠的還要肥碩。
"說來听听,如果不牽扯女人的隱私我很樂意回答你。"張妍又歪在了沙發上,半邊和腰部形成一個優美的圓弧。
尚融盯著那圓弧*果地欣賞了一陣,咽了口吐沫說︰"我覺得鄭剛出事你好像並不悲傷。為什麼?"
張妍半響才幽幽地說︰"我只為自己悲傷。你說鄭剛為什麼要去做這件事,還不是為了滿足個人貪婪的嗎?如果他是為了家人,或者干脆是為了朋友做這種事情,我張妍可以為他殉葬。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去貪那不義之財。還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為了找更多的女人供他婬樂。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難道還不夠嗎。十年了,我滿足于過一個普通家庭主婦的日子,什麼時候也沒奢望跟他過榮華富貴的生活,你說他這樣做是為我還是害我。從這點說,我不但不應該為他悲傷,我還恨他。"張妍說著就抽泣起來。
尚融沒有說話,他覺得這些問題連哲學家都說不清,所以他也不想去費這個腦筋。還是說點輕松的話題吧。
"那你當初還是愛他的吧。"
張妍抹抹眼淚說︰"當初?當初你不也愛我嗎?你現在還愛嗎?"
尚融笑道︰"你這女人怎麼不講道理?問你話呢,怎麼就非要扯上我。"
張妍冷笑道︰"哼!十年前你巴不得扯上我呢,現在就怕了,是不是?"
尚融心里大叫投降,沒想到這女人這麼尖刻。"妍妍,我們不要吵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只想陪你說說話。"
張妍低聲說︰"誰要和你吵架。我說得不是事實嗎?"過了一會張妍又坐起身問道︰"尚融,你老實說,你除了紫惠在外面還有女人嗎?"
"你不會是想說鄭剛在外面有女人吧。"尚融閉著眼楮說。心里竟有點委屈。老子除紫惠以外就想著你呢,你知道嗎?
張妍苦笑道︰"張彩霞。記得嗎?"
尚融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吃驚道︰"她?怎麼可能。"
"就知道你不相信。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張妍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尚融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興奮,也許是因為終于窺視到了以往情敵的隱私。張彩霞!選丑比賽肯定能拿獎的那個女同學,居然是老鄭的情人。家里放著個美人不要,竟然和張彩霞……男人的需求真是豐富多彩呀。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張妍執著地看著他。
尚融笑道︰"我說沒有,你相信嗎。"
"我相信。"張妍的回答好像很果斷。
尚融以為張妍說的是反話,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話。"
張妍說︰"我有自己的判斷。"過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此刻換了是鄭剛,他早就把我……"
尚融明白女人的意思。難道我就不想把你抱到床上嗎?只是不想趁人之危而已。你不會以為我不是個男人吧。"你怎麼知道我心里怎麼想。"
"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你也許想和我……但發乎情,止乎禮也是男兒本色。可女人也是奇怪的動物,喜歡在矛盾中找感覺。"張妍兩只眼楮在燈光下亮閃閃的。
"妍妍,你想過沒有,鄭剛會不會什麼時候突然回來。"張妍兩眼空洞地凝視著窗外說︰"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尚融看著女人的表情,暗自思忖,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隱情?"妍妍,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鄭剛的事情?"
"一個月前,有一天他喝醉了酒告訴我說,他要換個活法。我問他什麼意思,他說他要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起初我以為是要升職之類的事情,也沒在意,我一向不太管他的事情。可就在我們喝完酒的第三天,他晚上很晚才回來,他……沒完沒了地折騰我,還說要是他死了我會不會……再找男人。我只當是醉話就沒在意。他失蹤的前一天,他……給我五十萬塊錢,一大包,我就覺得不對勁,我追問這麼多錢是從哪里來的,他讓我別管,還說我知道太多對我不好,然後他就一個勁地抽煙。我哭著求他不要做傻事,他根本不听,後來我就急了,說要給他單位領導打電話。他……居然打了我一巴掌。說我是想要他的命。後來,他……扒光我的衣服……沒命地折磨我……他臨走時說……"張妍一雙眼楮躲開尚融欲言又止。
"說什麼?"尚融盯著她問。
張妍雙手捂住臉道︰"他說,你去找你的孫子吧。"
"找哪個孫子?"尚融感到莫名其妙。
張妍把手從臉上拿開,紅著臉說︰"那天是誰叫我女乃女乃來著。"
尚融突然就想起了那天酒桌子上和張妍斗酒時的戲言,一瞬間就在心里把鄭剛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邊。
張妍看著男人咬牙切齒的表情心里害怕起來,坐到尚融身邊抱著他一條手臂說︰"尚融,你別生氣,我……"
尚融好像有點明白了鄭剛的意圖,那天喝酒他就覺得奇怪,鄭剛這個醋壇子,對他過去的情敵表現的太大度了,原來是早有預謀,尚融突然覺得讓張妍住進家里是個錯誤,說不定是老鄭挖的一個陷阱。
可自己和張妍那點事情都過去十年了,鄭剛至于為了這點陳年舊事陷害自己嗎。"你不會把鄭剛給你的錢存進銀行了吧。"
張妍搖著尚融的手臂嬌媚地說︰"我哪有這麼傻。"
"那些錢你準備怎麼處理?"尚融看著近在咫尺仍然嫵媚迷人的臉說。
"我不知道,先藏起來吧。"
"你藏哪里了。"
張妍似得意地說︰"就在你臥室里。"
"什麼?"尚融一把甩開女人的手,幾步就沖進臥室,四下看著。"在哪里?"
張妍見男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怯生生地說︰"在床底下。"
尚融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手提包,打來一看全是一捆捆的紙幣。原來這娘們溜回家不僅帶來了睡衣,還給他帶來了鄭剛的禮物。公安局的人也夠蠢的,如果昨晚他們立刻搜查鄭剛的家,張妍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不過早晚會去搜查的。尚融一下倒在床上,雙手捂住臉嚎叫著說︰"天呀!我非要被你兩口子害死不可。鄭剛我操你祖宗。"
張妍見男人這副神情,心慌起來,一下撲在男人身上,啜泣道︰"你要是心里有氣,你……你就弄我吧,我……"
尚融一把推開女人的身子坐起來,直愣愣地盯著她。這都是老鄭的陰謀,一個變態的陰謀。
張妍紅著臉搖著尚融的肩膀說︰"尚融,我可沒想害你,只是這錢放在家里太危險,我……"
尚融忽然想起今晚見過的喬菲,張妍上學那會兒可不是和喬菲一個模樣嗎?收藏品。
尚融扭頭對張妍惡狠狠地說︰"這錢你不能拿。想辦法還給財政局,用匿名的辦法,以後即使事情敗露,你最多也就是個知情不報。要是拿了這筆錢,我只有到監獄里肏你了。"
張妍听男人說出這麼下流的話,雖然羞臊,可心里卻異常興奮,抱著男人的肩膀膩聲說︰"難道就沒有辦法留下這些錢嘛。"
尚融見女人財迷心竅,厲聲道︰"你就死了這條心。"
張妍連聲說︰"听你的,听你的,听你的還不行嘛。"
尚融回頭見老情人紅著俏臉,眼神迷離,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嘆了口氣說︰"你雖然不是我老婆,可咱們畢竟有緣分,今後,有我吃的就不會少你一口。"
張妍眨著亮閃閃的眸子,臉上竟是一副迷醉的神情,*似地膩聲道︰"要是你也沒吃的了怎麼辦。"
尚融看著女人波濤起伏的胸部,心里似有一股邪火。詭秘地笑道︰"那你就必須出去賣身養活我。"
張妍听了男人的話,好似受了極大的刺激。一頭拱進男人懷里喘息道︰"我寧可去死呢。"
如潮。心思如麻。尚融此時也顧不得發泄自己的邪火,只覺得自己的生活中有太多的謎底等著他去猜。他把懷里的女人放在床上,然後給她蓋上被子,蹲在床邊看著這個自己青年時代夢寐以求的女人,自言自語地說︰"等我把你的洗干淨了再說。"
晚上,尚融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鄭剛臨走時對張妍說的那句話像針一樣刺著他的心。那小子十來年都沒有忘記那點舊事?不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發現了張妍內心的秘密,一直記恨在心。以至于在得意忘形的時候,用這種方式羞辱自己。
老鄭呀!你不講同學情,我又何必去描那個義?你千算萬算不如天算,你老婆,不,你前妻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讓我抓住了你的狐狸尾巴。我如果不將你從這個星球上抹去,怎麼能安心享用你送給我的大禮呢。你等著,我倆重逢的時間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