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臨時組建家庭中的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這歲末的最後一天,似乎都暫時揭掉了平時帶著的面具,在高檔紅酒的熱力鼓舞下,顯示出各自的本來面目。
除了朱虹仍然坐在原來的地方以外,紫惠和尚融三個已經喝成了一堆。只見紫惠的一個身子幾乎就癱軟在男人身上,而另一邊的小雅則把男人的一條手臂緊緊摟在懷里,不停地搖晃著,那神情就像搖動著自己的孩子。對面的朱虹整個身子仰在沙發上,豐滿的胸部在薄薄的羊絨衫里起伏不止,一雙眼楮只留下一條細細的縫隙,看著對面三個人如漆似膠的樣子。
若在平時,朱虹或許早就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可是在喝下了大量的紅酒以後,一切都顯得朦朧起來,同時覺得一切仿佛都是排練過的節目,到了時間自然就應該按照預定的程序上演,既然是演節目,大家就都是劇情中的角色,不管做了什麼都是因為劇情的需要,就像電影里的那些激情戲一樣,沒什麼正常不正常的。這樣想著,朱虹就羨慕起對面的三個人來,想自己大半輩子都過去了,在生活這部冗長的連續劇中何曾扮演過如此甜蜜的角色?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朱虹模到沙發上的一個靠墊,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沙發上。
而尚融似醉非醉,但是比三個女人多了一份清醒。對面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他的眼楮,直到女人柔弱地倒在沙發上,尚融知道自己這位丈母娘塵封多年的芳心被喚醒了。」
哥哥……我還要喝……你喂我……
「小雅繼續搖晃著男人的手臂,小嘴里熱乎乎的氣流噴在男人的臉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尚融心里那個得意就別提了,他斜眼看看懷里的紫惠,只見她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著了,只有滿身撒發出的幽香在空中浮蕩。他拿起面前的一只酒杯,滿滿地含了一口轉向小雅,女孩盯著男人鼓著的嘴巴,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就見男人的一張嘴慢慢朝自己的臉移動過來,于是本能地閉上眼楮,等兩張嘴踫在一起的時候小雅禁不住張開小嘴,感到一股細細的涓流熱乎乎地流淌進來,心中就涌起無限的愛意,鼻子里發出幾聲動物似的哼哼,乖乖地承接著男人的澆灌。一來二去,小雅很快就掌握了這種游戲的技巧,並樂此不疲,以至于反客為主,她不斷地從酒杯中吸取紅色的液體,然後高高撅起自己的小嘴,閉著眼楮等男人來暢飲。這種酒似乎更有熱度,更能使人迷醉。不一會兒,小雅也像紫惠一樣軟在尚融的肩膀上,小嘴里吐出一串串不成句的囈語。」
喝……哥哥……喂紫惠姐……嗯……喂媽媽……喝酒……」
听著小雅的喃喃細語,尚融的目光就朝對面看去,只看了一眼,就是一陣心旌神搖。只見朱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翻過身來,一條腿在沙發上,另一條腿耷拉在地上,窄窄的筒裙縮到了臀部上,那被絲襪包裹的豐滿一覽無余,那些閃爍的光澤,那些褶皺處形成的陰影,層次分明地勾勒出女人四十年的禁忌與愛恨情仇。
尚融甚至感到了那陣陣熱力的輻射,看見了那水汽彌漫的百草園中濕漉漉的花瓣上重重的傷痕。就在這一刻,他刻骨銘心地預感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種被詛咒的之中而無法自拔。
紫惠和小雅確實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尚融實踐了喝酒前自己許下的諾言,自然要對三個女人負責到底。他汗流夾背地把小雅和紫惠送到了各自臥室的床上,由于心中那股邪火正熊熊燃燒著,所以他把兩個女人都剝的一絲不掛,當他再次看見小雅迷人的時,抑制住心中那頭怪獸的咆哮,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支口紅,在那雪白之處寫上「尚府融宅「四個字,寫完以後又欣賞了一陣,想象著女孩明天早晨醒來以後看見這幾個詞的情形,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即一皺眉頭,萬一紫惠知道了,豈不是有厚此薄彼之嫌,于是他又晃晃悠悠地來到紫惠臥室,手里拿著口紅,盯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看了好久,忽然就想起趙啟東那個王八蛋曾經在這里折騰過,心里頓時恨恨的,咬咬牙,在那里寫了「尚融老屋「幾個字,然後給她蓋上被子。忽然就想起了樓下沙發上還有一個人沒有「負責到底「。于是又情緒高漲起來,屁顛屁顛地朝樓下走去。
但是,當面對著躺在床上的朱虹的時候,尚融雖然在心里為自己找了一百個理由,甚至已經有了下地獄的決心,但是,他伸出去的手還是顫抖的厲害。眼光自然就向女人的臉上看去。朱虹此時好像正做著夢,並且是一個噩夢。只見她的眼皮一陣跳動,頭在枕上左右扭動,嘴巴大大地張著就是發不出聲音。尚融吃了一驚,他以為是自己的行為導致了女人如此激烈的反應,趕緊撤回魔掌,嘴里一連聲地低聲道喚道︰「伯母……伯母……」
朱虹停住了扭動,飄渺的魂魄被尚融喚了回來,慢慢睜開眼楮,就看見了彎腰正看著自己的男人,呆呆地楞了一會兒,一只手突然就抓著尚融的手臂,坐起身來四周環顧著,失魂落魄地說道︰「小雅……小雅在哪里……他回來了……我要去看看小雅……」
說著就移動著身子要下床。尚融見女人說話行為一點邏輯都沒有,就認定女人還醉著,就雙手摟住了女人的腰,讓她半靠在床頭,嘴里說道︰「伯母,小雅已經和紫惠睡了,伯母,誰回來了。」
朱虹仿佛清醒過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頭看著尚融,渾然感覺不到自己的上身正靠在男人的懷里,而男人的一條手臂還摟著她的肩膀。」
小尚,我喝醉了,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小雅她爸……那個祁順東回來……」
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似的,朱虹生生打住了自己的話頭。尚融听見了祁順東三個字,瞬間就清醒了大半,見女人打住話頭,怎肯罷休,手臂禁不住摟緊了女人的肩膀,讓女人的上半身緊貼在自己的懷里,一手托住女人的下巴抬起她的頭,一雙冰冷的眼楮凝視著女人,幾乎是沉聲喝道︰「祁順東?他回來怎麼啦……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