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黑蒙蒙的飄著零星的雨絲,蘇非然穿著一身黑色站在喬一然黑白的相片面前,相片里他是笑著的,可是為什麼笑得那麼蒼白,她的眼淚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上,今天是喬一然的葬禮,他要在今天入土為安,他們說他死的時候嘴角是帶著笑的,他是不是很安心?
「你滾!都是你這個害人精,把我們一然害死了,你滾,這里不歡迎你!」一個美麗的婦人沖到蘇非然的面前,瘋狂的想要把蘇非然推出去,原本優雅精致的面容因為憤怒而悲傷扭曲得恐怖。
蘇非然木訥地站著,只是看著喬一然的相片,不做任何反應,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他,她是沒臉出現在這里,可是她想送他最後一程。
「你滾,滾!」喬一然的媽媽李雙雯推著蘇非然,踉蹌地蘇非然已經被推離了好幾步,因為腿上的傷還沒有好,差點站不穩,她盯著喬一然相片而茫然的眼楮突然有了焦距,她噗通一聲跪在李雙雯的面前,扔掉了柱著的拐杖。
「伯母,讓我留下來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害了他,讓我留下來送送他好不好?」蘇非然抓著李雙雯的衣袖。
「你也知道是自己害了一然,你還臉留下來?」李雙雯咬牙切齒地看著蘇非然,她真想把眼前這個人撕了,她唯一的兒子就被這個人害死了,讓她怎麼能夠有不悲痛不憤怒,可是蘇非然是他兒子最愛的人,兒子死前緊緊抱著蘇非然的樣子讓她更加痛恨蘇非然,如果不是蘇非然,她的兒子怎麼會死?
「雙雯,今天是一然的葬禮,不要這樣。」喬一然的爸爸喬賀拉住李雙雯,不讓她繼續鬧下去,旁邊的賓客都看著這一幕,沒人上前來阻止,他們很多都為喬一然的死感到心痛和惋惜,對于蘇非然的怨恨自然也是有的。
「你放開我,我們的兒子都死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李雙雯推開喬賀又沖到蘇非然面前,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蘇非然的臉頰上,「你把一然還給我!」
臉上的痛楚讓她死死咬住嘴唇,她現在才知道其實媽媽打她的那兩巴掌根本不重,李雙雯的這一巴掌才真正下了力氣,她能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和迅速腫脹。
「對不起,對不起!」蘇非然依然跪在李雙雯的面前,她不會躲避,想要打想要罵就盡管來,只要不讓她離開就行。她忘記了腿上的傷,忘記了腿上的痛。
「對不起有什麼用!」李雙雯因為被喬賀拉住,沒辦法靠近蘇非然,但是罵聲仍舊沒有停止,她的心在滴血,那麼優秀懂事的兒子說沒就沒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要她怎麼承受得了。
喬賀把李雙雯拉下去,再由著她鬧下去,這葬禮就沒辦法舉行了。他看向蘇非然,只是深深地嘆息,干涸的眼眶里布滿紅紅的血絲,喪子之痛,他並不比李雙雯少,但是他還需要主持大局。
整個葬禮,蘇非然只是呆呆地站在角落里看著人們來來去去,她沒有讓蘇禾來,怕蘇禾受到傷害,什麼傷痛都讓她一個人承受,是她對不起他。
葬禮結束後,她一個人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後,她沒有理由再留下來了,喬一然走了,遠遠地離開了。
「蘇小姐,請等一下。」背後有壓抑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