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俞博瀚一事後,他便徹底和我分房而居,偶爾來我房里,也是在我的安全期才來。完事便走,他說我不配懷他的孩子,不配替他余家傳宗接代,所以他找了別的女人懷他的孩子。
雖然我是清白的,可對他我一直心懷愧疚,不能讓自己所愛之人快樂,我覺得這是我的錯。所以,無論他怎麼對我,我都不舍得讓他傷心,寧可自己躲起來流淚。他把吳馨母女接進家門,我有氣,我難過,我委屈,可我從沒恨過他,在我心里他仍像個神一樣,我對我們的未來仍然抱有希望。
但,從昨晚起,對他,我有了恨!對未來也不再有任何希望。
或許,當初我和他的結合本身就是個錯誤。先結婚,後戀愛,實在是件滑稽糟糕透頂的事!
起身下床,扯去床單及所有床上用品,我不要自己床上有他的氣息。
泡過澡後,我下樓找王媽,我要讓她把那些床上用品悄悄拿去給我統統扔掉!
客廳空無一人,四下寂靜無聲。
走出客廳,草坪里,王媽抱著蛋/蛋嘴里不知在念叨著什麼。看見我,她迎上來,說︰「唉呀,可惜了,多好看的花兒說死就死了,白費我家老頭子不少心思。」
「什麼花死了?」我心下一驚。
「喲,叫啥名我搞不清,但那花開起來很艷。我領你去後園看看,我家老頭子還跟那傷心著呢。」
我忙提腳去了後園,死的果然是我最愛的虞美人,這花是我考上大學那年,我爸帶余梓興去浙江談生意,我也吵著要去。在我爸客戶家的院子里,我頭次見到虞美人,是粉白兩色的那種,開得極為喜人。
我爸那客戶送了我一株虞美人,但據他說,移植的虞美人不易成活。我听了很失望,余梓興在邊上說︰「放心吧,回去我幫你種在園中,保證讓它成活。」
他說的話我都信,而他果然也讓它成活了,回去後他找來俞博瀚,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俞博瀚,之前有從余梓興嘴里听到過他的名字,是個面相靦腆不愛多言的人。
俞博瀚的爺爺對花花草草很有研究,他們家就種有好幾個品種的虞美人,在他指點下,我和余梓興一塊把虞美人親手種在了我家後園里。因我那時已考上大學,不再需要家庭教師,我怕他會很少再來我家,便問他可不可以常來我家,跟我一起照料虞美人?他說會,我揚臉笑得眉眼彎彎。
此後隔三差五我就會打電話把他叫來,拉著他守在後園里,一點一點見證了最初移植而來的那株虞美人的成活,一天天看著它枝繁葉茂起來,所以虞美人對我的意義不僅僅只是一株花這麼簡單。
可是,在虞美人開花的那天,我從學校歸來在電話里歡呼雀躍地稟告過他後,並換上我認為最漂亮的衣裳打扮得美美的在後園里等來他時,他卻摘下開得最艷的一朵花,插在了曉彤的鬢發上。
那天的夕陽如火一般,映紅了曉彤的臉。她含笑站在盛開的虞美人旁,不知是人襯了花,還是花映了人,她站在那,長長的眼睫一眨一眨的,看去嬌羞不可方物,比她身旁那片盛開的虞美人還要嬌艷。余梓興就情不自禁的當著我的面,捧起她的臉,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