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手機里嘀嘀的斷線聲,常雨澤愣了半天,他什麼意思,笑話我嗎,我可憐嗎?算了,不想這費心事,要走要留隨他的便。常雨澤正準備給門店打電話,讓會計給張鋒結算工資時,門店陸經理主動打來電話。
「老板,張鋒辭職了,他說給你匯報過了,連剩下的工資也不想算,急著要走,我看他有點不對,眼楮紅紅的,象是剛哭過。」
「怎麼會這樣?」常雨澤也被搞糊涂了,張鋒以前給他的印像不是這樣,老實勤懇,脾氣很好,不要說批評他兩語,就是罵他兩聲他也會憨憨一笑,「算了,他想走就讓他走吧,把他的工資算清,他不領就直接打他卡上。」妻子剛給他帶來一點難得的好心情,他不想再讓張鋒給破壞了。
午休時間全讓張鋒給攪黃了。
常雨澤索性點上一支煙,打開電視,收看新聞頻道,正在播放青海玉樹的救援情況。這幾天,國內所有新聞頻道都充滿了憂傷情緒,玉樹那滿目蒼夷的悲慘畫面看了無不讓人心痛。就連他們截訪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那些上訪者似乎也都受到玉樹生死離別悲慘場面的感染,不約而同減緩了進京上訪的步伐,面對悲傷的場景,人們的思維會更冷靜更沉穩,會認真思考他們無意義的上訪多麼無聊。中國這幾年大災大難不斷,真心希望玉樹老百姓都夠從悲傷中振作起來,奮發圖強,創造更加美好的新家園。
常雨澤正在感傷時,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話,「俺覺得大哥太辛苦太可憐了」。常雨澤細細琢磨,越琢磨越迷惑,如果張鋒說他辛苦,他還能認可一些,象他這樣經常在外出差,不能與家人團圓,好象是有點辛苦,可是,象張鋒這樣的打工仔,每天要在店里工作十幾個鐘頭,有時候夜里很晚才能收工,並且是天天給客人洗臭腳丫,他不是更辛苦嗎?至于張鋒說他太可憐,常雨澤更是迷惑,听說張鋒自小父母雙亡,是他大伯把他拉扯長大,初中還沒畢業就出來打工,沒有什麼技術,全靠在建築工地賣力氣,到處跑著找活,遇到好工頭了還能領全工資,要是遇到黑心包工頭,連賣力氣的血汗錢也要不回來。還是常雨澤可憐他,讓他在門店學習足療技術,雖然說他現在是金牌足療師了,一個月能夠掙兩三千塊錢,可還是沒有月兌離出賣體力的勞苦大眾,而常雨澤卻是不大不小的政府官員,工作體面輕松,每年收入不菲,怎麼比也要比張鋒強吧,張鋒怎麼能說他更可憐呢?
這話里肯定有什麼貓膩,常雨澤毅然撥通張鋒的手機︰「你在哪里?還在店里沒?」
「沒有,我在外面,回俺住的地方,俺得收拾行李。」
「張鋒,憑良心說,我對你怎麼樣?」
「大哥,俺還是那句話,大哥是俺的救命恩人,俺這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混蛋,別再給我迷魂湯了,我只是幫你一點小忙,你別再恩人恩人亂給我戴高帽子。有啥屁話快點給我放出來,我要听真話,你的真心話,懂嗎?」
「昨天晚上,我真是給嫂子送花去了,為啥沒有送出去,不是我的錯。」
「你能不能說明白呢,我讓你弄糊涂了。」
「昨天晚上,我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俺不知道該咋辦。不說出來對不起大哥,說出來對不起小敏,小敏經常給俺說嫂子對她可好了,比親姐還親。我誰也得罪不起,還是走了好。」
「什麼事情,快點說,別婆婆媽媽的!」常雨澤急了,他又有不好的預感,張鋒昨晚看到不該看的事情肯定與妻子有關,「是不是跟你嫂子送玫瑰有關?」
「是的。」張鋒開始講起昨晚給徐虹送玫瑰的事情,「昨天晚上,我下班有點晚了,等我去花店買好玫瑰,天要黑了,我不知道嫂子下班回家沒,就提前打個電話問她在家沒。嫂子說她單位有點事,要加班,問我啥事。我想替大哥給嫂子一個驚喜,沒有說給她送花,就打個的直接去她單位。我趕到嫂子的單位時,看見她已經下班了,正好在大門口站著。俺讓出租車停下來,俺正準備下車時,一輛小車從里面開出來,嗖的一下停到嫂子身邊。嫂子拉開車門就坐進去了。我心想是嫂子的同事開車送她吧,沒在意。那輛小車開得很快,等俺剛準備打開車門時,小車從俺身邊開走了。
天有點黑,我模模糊糊看到開車的司機是一個胖胖的男人,嫂子就坐在他旁邊。我模模糊糊看到那個司機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放在嫂子的身上,嫂子那天穿著短裙,剛能蓋住大腿,我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手是放在嫂子裙子上還嫂子大腿上。我覺得,大腿是女人的*,男人不能隨便模。俺給客人按摩時,都是只按小腿,大腿從來不敢按,除非她讓俺按。嫂子的大腿應該只能大哥模,其他男人模是犯法的事情。以前我坐公交車,車上很擠,停車的時候不小心踫到一個女人的,那個女人立即大叫起來,罵俺流氓。可是,那個男人模嫂子的大腿時,我看到嫂子好象沒有當會事,還是坐在車里穩穩當當的。」
張鋒講到這里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