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柴房內的動作戛然而止,同時響起一道好事受擾後的厲喝。
傾城女子聞言,本欲邁動的腳步反而停滯了下來,轉身朝向了房門。
而女子臉上的羞惱,也在一瞬間化為一絲媚嫵,粉顏絲絲嬌嗔,美眸若含春水。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不如索性釋然也好。
更何況,花舞影叫她至此,目的不也顯而易見麼?
房門在片刻之後打開,一名男子從里面緩慢踱出。衣衫整齊,顏面如玉,男人妖孽般邪魅的臉上雙目含威,嘴角微扯輕揚,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剛剛發生在柴房之內的旖旎春光與之全然無關一樣。
他的樣子,反而更像剛剛下了早朝後歸家的大臣。
而跟在男子身後的花舞影,此刻,卻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透明的黃色紗裙已被撕扯成條狀,發絲凌亂地垂在額前,巴掌大的尖尖小臉上,一雙狐眸醉眼迷離,臉頰潮紅。
朝著男子微微側身,淡然的聲音听不出一絲感情,「奴婢參見王爺。」
男子鼻息冷哼一聲,算是應答,半晌,目光落在她薄紗緊貼的身體上,眼中一瞬間便噴了火,聲音中也充滿了嘲諷,「顧傾夙,多日不見,你倒是越發放~蕩了麼,穿成這樣在府中放肆,莫不是,想要勾~引其他男人?」
絕色臉龐淺淺一笑,對男子的嘲諷,已然習慣。
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男子,落在故作嬌羞的花舞影身上,「奴家就算再放~蕩,又怎抵得上舞姑娘的春光旖旎,那等嬌吟,恐怕連我這女人,听了都要情難自禁了呢!」
「你!」男子身後的美人頓時一惱,秀麗的臉上梨花帶雨,「王爺你看,臣妾就說這個小賤~人平日里總是欺負我,你還不信,你看現在……」
冷笑一聲,刻意忽略花舞影的哭訴與男子漸漸由晴轉陰的臉龐,她直視著男子的眼楮,話語嗲柔,「欺負,傾夙自是不敢,如若奴家哪里得罪舞姑娘,還望舞姑娘莫怪,奴家賠不是便是。只是,」淡淡峨眉掃過男子,「王爺這次尋得位置,是不是著實有些欠妥,奴家實在無心打擾,卻一不小心就看了個干干淨淨。所以,下次要是再選地點的話,王爺是不是應該謹慎一些?」
沖著兩人柔柔一笑,轉身離開,挪動的腳步不帶一絲停留。
不就是一次偷~情麼,她顧傾夙又不是沒見過!
這些年來,他日日流連煙花柳地,動不動就將那些庸脂俗粉帶回府中,縱情聲色,夜夜糜亂,光是她親眼所見的這般場景,都已多到數不清,那麼,今日一幕柴房偷~情,又算得了什麼?
「站住!」還未走出幾步,身後猛然想起一道聲音。
楚亦宸的聲音像是含了一絲蠱~惑,和帶著一絲撩~人的得意氣息,「白白看了一場好戲就想跑麼?顧傾夙,本王好像並沒有說過讓你走吧?」
花舞影也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顧傾夙,你好大的膽子,平日里不將奴家放在眼中就算了,現在居然連王爺都不放在眼中,你這賤~人到底有幾顆腦袋可以活!」
攥住拳頭,轉過身,絕色的臉上已俱是笑意,「奴家怎能不走呢,奴家又比不得王爺和舞姑娘,可以隨心所欲,如若不是剛剛舞姑娘專門令人傳達奴家前來柴房看好戲,奴家現在應該還在水井旁打水!」
對著二人淺淺一笑,她輕呼一口氣,轉身離開。
心中卻在冷笑,花舞影,我本無心招惹你,卻無奈你這般容不得人!你以為楚亦宸一時寵你,便由得你任意放肆,你不知道的卻是,任何女人,對楚亦宸來說,都不過是一個玩物,能留在楚亦宸身邊七年的,她顧傾夙是唯一一個,也是,最生不如死的一個。那麼,如今你自己所招致來的禍害,便也只能由你自己來承擔了。
果然,她的背影剛剛消失,男子抬手間便一道耳光打在了女子臉上,「是你故意,叫她來這里看好戲的?」
花舞影一愣,美麗的眼中頓時盈滿了慌亂,「王爺,奴家,奴家知錯了,奴家只不過是想要教訓教訓那個小賤~人而已……」
「是教訓麼?」男子自鼻息中發出一道冷哼,「還是說,你是想借由本王的手,將顧傾夙除掉,好讓你順理成章地成為王府的正妃?」
「王爺,奴家不敢,奴家從來不敢心存妄想!」
「閉嘴!」一把冷劍猛地地上女子的喉嚨,男子的聲音如砒霜一般惡毒,「本王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教訓她,包括你!」
女子聞言,身子頓時一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臣妾知罪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求王爺——」
卻不想男子冷眼一眯,長劍微挑,女子連一聲悶哼都未發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雙盛滿了驚恐來不及閉上的眼楮,仿佛到死,都不相信,他會為了那個女人,要了她的性命。
連看都未看地下的女子一眼,男子將長劍放回鞘內,「因為,任何侮負她的人,全都得死!」
顧傾夙,只允許他一個人欺負!
盡管他已不愛,但也,只允許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