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顧正言在崔紅胭的挑撥下變了臉色,她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絲擔憂。
昨日里顧正言不在,而白衣公子有手下保護著,自是無憂,可是眼下卻……眼見周圍僅白衣公子一人,萬一顧正言真的發了火……
伸出手去,暗中輕扯一下他的衣角,「喂,不要胡鬧了。」
可是,伸出的手卻被攥住,低下頭,他那張冷魅的臉上甚是得意,「喂,我這怎麼會是胡鬧呢,我可是在幫你,你這女人,是不是也太不知好歹?」
她看著他戲謔的模樣,只覺心下更焦,「公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眼下,對方人多勢眾……公子你還是趕緊走吧!」
「可是,如果我說,我偏不走呢!」戲謔的表情未變,回過頭時,他的右手早已輕輕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裹入了懷中,而之前那張戲謔的臉,亦在面向顧正言時化為了令人驚懼的陰剺,聲音冰寒,「從此以後,她,就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女人愛呆在哪里就呆在哪里,誰敢動她一根汗毛,本王就讓他全家都死無喪身之地!」
那般赤/果果的威脅,含了一絲難以抗拒地威懾。仿佛不管面對天地間的任何傷害,他都會緊緊保護著她,為她張開一張安全的大網。
她只覺身子一頓,腦袋頃刻間變得有些混亂。
本王爺……
他……
「喂,女人,嚇到了?」看到她滿臉呆滯的樣子,邪魅的臉龐低垂下來,直直湊近她的耳根,「我還以為你會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凶煞女呢,昨晚讓本王滾的時候那麼凶,哈哈。」
沖著她狡黠一笑,墨綠色的眸子轉而盛滿了陰戾,「顧大員外,對于本王剛才的話語,可有什麼異議?」
顧正言臉色陰沉,雙手抱拳,「不敢。顧某失禮了,還望七王爺見諒。」
「老爺,可是——」崔紅胭扯著顧正言的袖子,一時之間,還未看清眼下狀況。
顧正言狠狠瞪她一眼,「放肆,還不趕快滾回家去!」
爾後又對著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寒舍鄙陋,還請王爺屈尊降貴,賞臉移步。」
他卻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棄,「不必了!本王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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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顧府的人畢恭畢敬地退了個干淨,門前只剩下二人,她仍舊處在剛才的驚愕之中。
那句話,就像一滴炙熱而無法抗拒地火岩,點入她的心間,烙下一塊清晰分明地印記。
他的女人……
「喂!」耳邊猛地被一喝,她慌亂抬起頭,卻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你……」
「我什麼?」他滿臉得意地望著她,嘴角盡是狡黠的笑,「怎麼,知道我是王爺,嚇著了?」
雙腿情不自禁便要往下跪,「民女不敢!」
卻在還未雙腿著地時,已被一條有力的胳膊拽了起來,他清澈的眸子直接對上她的眼楮,「不許跪!」
她一愣。
他已將她好好地按在了原地,「從此以後,本王不許你跪,任何人。」
那般深情而堅定的話語,那般炙熱而真摯的眼神,仿佛帶著一股可以吞噬全部黑暗的力量般,任憑周身絕望如海,冰冷如陌,心頭卻暖意融融。
她抬起頭,直直地望著他的眼楮,清泠的美眸靈動如水。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設防地接近一個陌生男子,以至于當她的視線劃過他微翹的唇、高挺的鼻,對上他那雙如湖水般深邃的眼楮時,心跳竟已狂亂到無法自抑,臉頰亦泛起朵朵桃花。
「為什麼,不許我跪?」她望著他,聲音很輕,好似呢喃,卻帶了一絲不容拒絕回答的味道。
他嘴角一扯,笑容霸道而得意,「你可是我花錢買來的女人呢,我的女人,我說不許跪,就是不許!」
那般霸道的語言,就像是一個不允許任何人搶走自己玩具的孩子。
花錢買來的女人麼……她的心頭一黯,說不上為什麼,心底剎那間微微刺痛了一下。
「原來,只是因為我是被買來的麼……」她垂下頭,平靜的語氣有些失落。
「那你以為呢,難不成,還是因為本王喜歡你?」邪魅的臉龐玩世不恭,「我說女人,你是不是也太喜歡痴心妄想?」
她一愣,忽然間就笑了,傾城的容顏笑靨如花,「傾夙豈敢呢,傾夙自有自知之明。」
一個身高權重身居赫位的王爺,又怎能瞅得上她這般卑微的貧賤女子呢,顧傾夙,你早就應該有自知之明的。
他望著她的笑,一愣,不知為何,覺得那股笑中包裹了那麼多苦澀,心底不由自主便升騰起一股想要憐惜的。
卻最終還是忍住了心里的沖動,不只是因為眼下,辦正事要緊,更是因為,他又怎可能對她動心呢?
他只是因為,她像極了那個人吧……所以才情不自禁半路殺出,為她解困。
冷了冷臉,故作一副清高的樣子,「有自知之明就好,你要知道,為了買你,本王可是花了三百兩銀子呢!」
刻意忽略掉她臉上的失落,邪魅的臉龐直湊近她的耳根,「可是多了一百兩呢,女人,你說,你是不是很值錢?」
她的臉色一冷,終是平靜地笑笑,「多謝王爺抬愛。」
終是不該去計較,也沒有資格去計較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是卑微如草芥的婢,她本就該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
微微蹲子,對著男子微鞠一躬,「不知王爺,何時能夠安葬我娘?」
娘已經走了三日。而如今,讓娘入土為安,是她最後的願望了吧……
從此以後,做牛做馬,為奴為婢,都心甘情願,無怨無悔了。
卻不想邪魅的臉龐眉頭一挑,語調冰冷,「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她一愣。
卻見他早已轉過了身子,「你娘的事情,我自會讓人打理,現在,本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隨本王來!」
本想揚手叫她離開,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他又沒打算真的讓她為奴為俾,可是,內心卻不知怎地,反而月兌口而出讓她跟他走的話語,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