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倩頭上因疼痛而冒的汗逐漸散去,因在冷風呼嘯的地方大量失血後冰冷的雙手逐漸恢復溫度,只是,這種溫度是令人可怕的無止盡。
冷劍意識里臨睡前懷里是一只冰涼的受傷的兔子,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是被這只兔子燙醒的。當冷劍睜開眼,眼前還是渾濁狀態的時候,就下意識地往前推,試圖推開這把火,直到意識這火是樓蘭時才大驚失色。
冷劍用手背貼著樓蘭的額頭,這種溫度顯然是神經系統不願接受的。
聞訊而來的軍醫蜂擁而至,所有本應接受這些軍醫治療的將士都自願停止。那些能走的傷員走過來問候,躺著的硬是不肯閉眼,一個勁兒地問消息,至于不缺胳膊不斷腿的,當然是把整個將軍營帳圍得是里三層外三層。
嚴倩像是享受了春卷的待遇,卷了一圈棉被,露了一小段手腕,還被冷劍暖和和的大手包著。要不是神醫的妙手,誰都見不著,比公主啊皇後的,尊貴多了。
幾個軍醫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冷劍是沒有心情听的,哪怕這真的很重要,可是對于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人來說,躺著的人比站著的重要。
討論還未結束,開的方子已經滿天飛了。
這個?不行!那個?樓姑娘是個姑娘,體質受不了!那這些那些呢?太苦了,你知道的,頭兒不喝苦苦的東西,吐出來就全完了!
「你們有完沒完,再苦的藥也煮了來!」冷劍近乎歇斯里底地吼道。
「是,將軍!」從來沒有過的凶神惡煞,大家也都明白,都能理解。床上躺的是大家的好哥們,一起作戰的兄弟,更是冷將軍心中的女人。急,不是很應該的嗎?
各自散去。
不是一哄而散,而是換個方式做點有意義的事,這也是樓蘭經常告訴他們的。與其祈求上天,不如做點對現實有幫助的事情。
大夫進進出出神色慌張,將士圍著火爐「煽風點火」。
體溫開始穩定,這令頭疼欲裂的大夫稍稍松了口氣。
「將軍,藥!」大夫交給冷劍後便再次出去。折騰了這麼久,大夫還是沒忙完。
冷劍舀了一勺藥水,吹了吹,捏住樓蘭鼻子,便要往里灌。灌進嘴里,松了鼻子便又吐了出來,多次都是如此。眼看一碗湯藥灌下一半都沒有進去一滴,冷劍只好自己含在嘴里,嘴對嘴喂下。剩下的湯藥一口一口地進了嚴倩肚子里。
睡了很久了吧!眼皮好沉,好熱!嚴倩有了知覺,厚實的被子讓她開始冒汗,衣服濕濕地緊貼著後背的傷很難受,于是她蹬開了被子,然而再也沒有余力睜開眼,又沉沉睡下。
冷劍一直守著,有種近乎草木皆兵的神經質,嚴倩的動作怎麼可能沒有察覺。他興奮的拉來大夫,確診真的退了燒。如果不是嚴倩把樓蘭的身子鍛煉成如此,有這麼強大的免疫力,估計大家都over了吧。
當嚴倩能夠進水進食時,冷劍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去休息。一天一夜了吧!
嚴倩的嘴里塞滿了食物,盡管高溫下的消化黴都死亡了,嚴倩還是忍著吃了下去,索然無味。
肢體的麻木,傷口隱隱作痛,昏昏沉沉,是嚴倩此時此刻最大的感受。
作者題外話︰大家聖誕元旦嘿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