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京城,浩浩蕩蕩數十人的隊伍,安定侯騎馬在前,身邊都是府中侍衛。瑤菊個人的馬車在前,余下我們十個歌姬舞姬樂姬兩兩的馬車在後,隨行還有丫鬟和侍衛們。一路引來百姓們的議論紛紛,安定侯高調進城,京城的州府早就安排好驛站。
雖然我們十一人都是侯府中的女姬,但我與她們甚少來往,女姬個人所學都不一樣,安排的先生也不相同,除了偶爾的合奏練習和先生教學,其余時間我會呆在我的書琴閣,侯爺待我向來豐厚,給我住在獨院,無事不受人打擾。
此番進宮,侯爺給我的交待,我並不明白具體讓我做什麼,但侯爺做事,向來不讓旁人看得清楚。
臨行前,我與先生道別,先生送我一字「靜」,說︰「凡事少言少語,方能保你平安。」
帝三十壽,全城熱鬧,無論官宦還是平民百姓都張燈結彩,商販吆喝,樓宇結笑,一幅太平盛世的畫卷。
我與吹簫的叮嚀一車,透過車窗,一路看著京城的繁華,她很興奮,高興之情表露臉上。叮嚀比我小些,不似我安靜,雙眼的溜的溜轉個不停,一幅看都看不過來的樣子。
而我隨著車輪碾過青磚的聲音心情漸沉,耳邊盡是一男童的笑聲︰「晨兒,快來,你喜歡的糖葫蘆」「晨兒、你喜歡的剪影畫…」
正在分神中,一聲︰「已到達驛站,請各位姑娘下車。」將我拉回現實,掀開簾子下車。侯府的女姬自然而然站成一排,個個亭亭玉立。讓驛站的侍從、丫鬟們都看的傻痴。
「端王爺駕到…」隨聲望去,一隊人馬輕快而來。為首的是一位面如冠玉的雙十男子,身著蟒袍,估計就是端王了。
安定侯趕緊迎上,下跪行禮,「參加端王爺」。
我們一行也隨著下跪,「參見端王爺」
「呵呵」端王翻身下馬,扶起安定侯「免禮」。
端王爺看到安定侯身後的瑤菊,問︰「這位就是風小姐吧」
瑤菊側身微蹲,脆聲答道︰「正是奴家。」
「果然眉目如畫、身姿卓越,名不虛傳啊!」端王露出春風般的笑容,毫不吝嗇的美贊。
「王爺謬贊,折煞舍妹了!」安定侯輕笑回道。
我一愣,忽然明白,要讓瑤菊入宮,必須有個顯赫的身份,安定侯的妹妹,這個身份才能保證瑤菊日後青雲直上。
端王朗聲笑道︰「侯爺過謙了!」
端王朝我們這排女姬看了眼,問安定侯︰「不知道那位是倚竹姑娘呢?」
我一愣,不知端王何故問起我。安定侯轉身看向我,輕而穩喚道︰「倚竹,過來見過王爺。」
我垂眼快步向前,側身行納福禮︰「見過王爺。」
端王和暖的聲音在我上面響起︰「侯府的第一樂姬,也是才貌雙全啊!侯爺可別忘了讓她給本王獨奏才是呢!」
安定侯輕笑,「那是自然,倚竹,謝過王爺!」
我納福︰「謝王爺厚愛!」
偷眼瞧去,含笑的俊目望著我,一身皇家氣質玉樹臨風,我臉一熱,趕緊低下頭。慢慢退回到女姬隊伍中。
隨後,端王與安定侯到正廳寒暄,我們這群女眷被安排到後殿休息,除領舞舞姬瑤菊外,其余伴舞的舞姬六人,伴樂的樂姬四人︰箏、蕭、琶、鼓鈴。
飯後,我們兩兩一屋,叮嚀與我同住,安排在樓上面朝集市的屋子。
我將箏放置床邊,正想躺下閉目養神,叮嚀打開窗戶,朝外看一眼,回頭對我說,「姐姐可知道這個端王是皇上最得寵的弟弟?!」
「叮嚀…」我有些累,不想與她多聊。
她似乎不理會我的冷漠,起身坐到我身邊,繼續說「端王可是當今太後的親子,人溫和又帥,好多官宦人家都想跟他結親呢。」
我白她一眼,冷冷道︰「既然知道王爺是要取官宦人家的小姐,你提他做什?」
「姐姐就不知道了,我們侯府的女姬可是名滿天下呢,給端王做妾也是可以的啊!再說端王喜歡聲樂,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叮嚀臉上出現一幅幸福樣。
看著她那幸福樣,我心里忽然有點溫暖,叮嚀難得保留一份純真,我淺笑一下,說︰「早點休息,明日還要進宮賀壽呢,省的侯爺知道你不認真,罰你不能吃飯。」
叮嚀撅嘴,叨叨幾句,沖著窗外看了好久,才睡去。
當今太後並非皇上的生母,皇上的生母早去世,皇上由現今的太後撫養,母子感情甚好,皇上對端王這個太後親生親子更是寵愛有加,一般王爺無詔不能隨意進宮,但端王被特許在宮中任意行走,便于隨時看望太後。至于端王的婚事,更是謹慎有謹慎了!
神游間,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