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振沫不再追問，又低頭，看他的報紙。
偏偏方成曉不識趣，還不走，「林哥，你也看病嗎？」說到這他不好意思地住嘴。「哎，我真是廢話，沒病誰上醫院啊。」
靠，這小子咒他生病呢，但林振沫不能說是陪人來的，只好又是含糊其辭地。「噢……」
「感冒了？」
「嗯。」林振沫怕他再追問，只好不看報紙了，站起身子，朝外就走。
方陳曉也跟在他身後，出去了，一直忐忑不安的劉若楠，終于結束了提心吊膽的煎熬，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她眼見著林振沫又走進了觀察室，目不斜視地，坐在了第二排，也就是她的身後。
「終于將他打發走了。」林振沫低低的聲音，自耳後傳來。
「嗯，」劉若楠微微側著臉，卻看見林振沫依舊拿了那張剛才放在椅子上的報紙在看，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臉，回過臉，心中暗嘆，真不該讓他陪著來的，看看現在，倆人說話，都跟特務接頭差不多，她抬頭，看了看瓶子里不多的藥水。「我快好了。」
「看到了。」
「你剛剛出去，是送他嗎？」知道不是的，她這麼問，只是想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林振沫出去，是為了避嫌吧？
「說什麼呢，他是上級還是我是上級？」林振沫依舊低著頭看報，不過看了多時的他，並沒有發現報紙拿反了。「我只不過是引他走開而已，老在我面前晃悠，看我好好的，那不露餡了嗎？所以，我去上了趟洗手間，他總不能連這都跟著我吧。」
果然是為了避嫌，劉若楠一時間好沒意思,明明知道他這樣做是對的，可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失望，默默地不想再跟林振沫多說一句話。
藥水，在沉默中，一點一滴地少去，終于，護士幫劉若楠拔了針頭，劉若楠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著，也不跟林振沫打招呼，徑直走出了醫院。
而林振沫呢，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像一只眷戀主人的小狗。
到了公交車站，他們一個站這邊，一個站那邊，不過這個時間段，等車的人少，所以，他們之間，間隔幾米的地盤，一直就空著，並沒有誰插在他們中間。
「一起吃個飯吧？」林振沫目不斜視，眼光停留在街道旁栽種的梔子花葉上，濃密的革質葉片，翠綠而有光澤，似乎散射出無數細碎的陽光。
「不了，謝謝，我下午還有事。」劉若楠的聲音有些冷淡，心內岑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既然是要散的，那就早散早了，省得他便扭，她也便扭，可不，看看他們這站的，和陌生人有什麼區別？
劉若楠清冷的聲音，終于令林振沫側頭，看她，笑容虛無，目光仲怔，良久，他說。「不送你，沒事嗎？」
「能有什麼事？」聲音愈加冷淡。
「那好吧，我們就在這里分手。」
就在這里分手，這樣也挺好的，不再怨恨，不再愧疚，不再懷念，所有的一切，都隨風而去，如天空中，行走無蹤的雲。
作者題外話︰今天兩更啊，親們給點鼓勵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