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離去的那天,天空陰沉沉的。看樣子是要下雪了,我和尹仲天,還有尹世秦、仲杰和千惠都去送她。老太君說是天氣轉寒了,身子有些不適,大夫人和三夫人陪在她身邊。
「就送到這里吧!」二夫人看了我們一眼,止住步,難得露出了笑容。「清優,沒有想到你真的要去淨塵奄。」首先說話的是尹世秦,他看著她,眼神有些不解。
「是呀!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可是心中又有太多的掛念。所以一直拖著,也只有去那里清優才可以真正的靜下心來。」二夫人深深的看了尹世秦一眼,看他的眼神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代表著什麼意思。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說那些要你留下來的話。到那里之後,要多給我們書信報平安。好讓我們放心。」尹世秦也沒有再挽留下去。「我會的。」二夫人的眼楮一下子紅了起來。
「二娘,我有話要對你說。」我把她拉到一邊,小聲的對她說︰「上次我用你的方法,湊成了一對美緣哦!所以你不用再為當年的事而耿耿于懷,看的出來老爺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蘇素,也許你說的對。但是真正讓我釋懷,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是不可能的。」二夫人語氣中透著重重的無奈,表情歷盡滄桑。
我把二夫人拉到尹世秦的面前說︰「爹,如果有一個人因為一時糊涂做錯了一件事。事後她很後悔,一直都在設法彌補。你會原諒這個人嗎?」
「蘇素,你怎麼問爹這個呀?」尹仲天看著我。「人生在世,孰能無錯。人不怕犯錯,怕的就是這個人沒有絲毫悔改之心。」尹世秦認真的回答我,未了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二夫人一眼。
莫非,他知道什麼?二夫人拉著我的手,不讓我繼續說下去。「那你的意思就是原諒那個人羅!」「是的,我會原諒她的。」
「老爺……我……」二夫人一下跪在地上,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淚水一下子爬滿她的臉龐。「清優,你這是做什麼呀?快點起來。」尹世秦想把她扶起來。「娘……」仲杰也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
二夫人搖搖頭說︰「老爺,我對不起你。我……」「怎麼好好的說這些呢!」尹世秦打斷她的話。「那讓清優給您磕三個響頭,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照顧,還有清優之前所犯下的錯誤。也請您原諒,還有仲杰以後就麻煩你照顧他了。」
「夫妻之間,本來就是要互相照顧的。仲杰是我的兒子,照顧他是理所當然的,至于你犯了什麼錯,這些年你把自己關起來,已經夠了。不要對我行此大禮。」尹世秦急急的說。
「不,如果你不讓清優給你磕這三個響頭的話,清優離開也會不安心的。」二夫人一臉堅決的樣子,尹世秦只好放手。
二夫人對著尹世秦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看到這樣的一幕,我忍不住淚水直在眼里打轉。仲杰把二夫人扶了起來,二夫人從眼楮,到鼻子,到嘴巴。認真的看了仲杰好幾遍,記的上次她跟我說過,這些年來她一直不敢直視仲杰,怕會想起她的表哥。
「仲杰,娘這些年來對不起你,一點都沒有盡到做娘的責任。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多听你爹的話,還有要好好讀書哦!」二夫人用手撫著仲杰的臉,好像要把他的容顏刻在手心里一樣。
「娘,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以後我想你的時候,會常去看你的。」仲杰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堅強。「仲杰……」二夫人和仲杰相擁而泣。場面感人至深,千惠紅著眼楮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連一向不會表達感情的尹仲天,眼楮都有些紅紅的。
我抹了一下眼楮笑著說︰「二娘,還有我們,以後我們也會經常去看你的。仲杰你就放心好了。如果有人敢欺負他,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如果仲杰讀書不認真的話,我也會毫不客氣的教訓他的。」
「是呀!二娘,我好舍不得你哦!」「千惠,我听說你跟常鈞的喜事了,你可要好好的把握自己的幸福哦!」千惠邊點頭,邊走過去擁著二夫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嗚嗚∼∼」我們三個女人抱住一團哭的唏哩嘩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