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也在緊張的進行著。
「攝子給我。」
「針線遞過來下。」
王府最大的主院落里,靜謐的落針可聞,只有偶爾發出的一兩聲冷清命令。
唯一守在房間里的小桃和管家倆人看著左兒一系列的治療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躺在床上的北玄凌曄痛得冷汗連連,俊顏慘白的硬是牙關咬得死死的強撐著。
直到左兒手中的泛著冰冷的攝子貼著骨頭動作,他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小桃幫我擦下汗,大家都別慌,他只是痛暈過去了,現在只差最後一步。」
抿著唇,將經過處理的針線放在煮滾了的酒里消好毒。
左兒一手飛快的在傷口處縫合起來,再敷上一層金創藥,將傷口用繃帶一層層小心裹住。
做完最後一個步驟,她微微松了口氣。
「王妃,王爺他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親眼目睹了這場血淋淋的手術,管家的臉色比被劃了刀子的當事人還要慘白。
如果操刀的人不是王妃,他還真會以為是誰想要自家王爺的命呢。
眼看著左兒站起來,他第一個耐不住的問出了聲。
左兒將染滿血的手套褪掉,謹慎的叮囑著︰「你放心吧,只要過了今晚的危險期,人差不多就能醒過來了。這里的藥物太欠缺,管家你要隨時讓人把房間的清潔做好,我也會及時給他換藥,否則傷口一旦感染,後果不堪設想。」
「老奴都記下了,王妃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們看著就行了。」
管家頗為體貼的關心道,整整兩個多時辰,他們光站在那里都站累了,何況王妃連一秒鐘也沒休息過,還得集中精力給王爺治療。
他可不想這個治好了,那個又病倒了。
「休息就不用了,我剛才幫王爺修復好了損傷的骨骼,按理說調養個把月就能恢復如初,可他的腿傷拖得太久,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間,等下我會用針灸的方法來替他打通堵塞的脈絡,每天一次,要連續七日就可以了,好了,我先去洗漱,一會兒再過來,你們先守著吧。」
左兒交待完,讓侍女備好了換洗的衣物,泡了個熱水澡,一直緊繃的神精總算得到了一點放松。
洗漱好,沒有耽誤半秒鐘的給暈睡的人幾處大穴施了針,左兒守在床畔,所有的情緒都隱在了眼眸最深處。
擔心,焦急,心疼。
仿如蔥白的縴細手掌撫上那張俊美無匹的容顏,左兒因為疲憊而變得低緩嘶啞的嗓音里帶著鼓勵。
「北玄凌曄,你一定要撐下去,只有熬過去了,這雙腿才能好知道嗎。」
「你不是想像正常人那樣生活麼,還有你的武功,你若現在放棄了,你一生的武學修為,就真的從此廢了,你甘心嗎?」
「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殺了我,讓雲左兒這個人從此在你眼前消失掉,所以你更要堅持住,不然你找誰報仇呢。」
所以,快點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