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左兒來遲了,請皇上恕罪。」
沒有察覺到周圍的安靜,左兒佇立在大殿中央,對著龍椅上的帝王福身行了禮。
過了良久,北玄流韶方才從那場驚鴻中回過神,抬了抬手,眼底帶著旁人讀不懂的顏色。
「王妃免禮,宴會也才剛開始,你先入座吧。」
只是這句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今天宴會的席位早就事先安排好的,按理說左兒應該坐在北玄凌曄的旁邊。
可那位置現在被聖天國的傾城公主坐著,又是他皇兄親口允了人家坐的,他總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聖天國君的寶貝小公主給請出來吧?
幾國的關系表面看似平靜,在看不到的地方早就是一片洶濤暗涌了。
如果不是這一次的比武大會,幾個天敵又怎麼會聚到一堂,可關系再僵,也得堅持過比武大會。
不管怎麼說比武大會的影響力太大了,這個時候,最不能出什麼亂子。
這下北玄流韶想出面都沒辦法,只能暗自焦急。
「曄,她是誰啊,怎麼見了你們皇上都不用行跪拜禮的嗎?」
軒轅傾城水眸里蕩起一陣漣漪,看似天真無邪的問著。
面上雖是一派安之素然,心里卻在惱怒憎恨著這個一出場就搶走她所有風頭的女子。
傾城公主很疑惑,面見一國之君,就算她貴為聖天的公主,也要行上大禮。
這個什麼王妃,別說跪拜之禮,連曲膝都不曾有過,而大燕的皇帝居然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听著那聲喚,左兒順著聲音望過去,徒然僵住。
北玄凌曄身邊坐著一名女子,現在正坐著,本該是她的位置……
猛的一下,四周無數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
好奇的、同情的、興災樂禍看好戲的,就像一堵堵無形的牆向她壓了過來。
身體某一處就像被什麼扎中,寒意,從太和殿千萬尺深的地底闖上來,蔓延向左兒身體里的每一道脈絡骨骼。
她靜默的凝視著那個冷峻如冰,只留給她一個側臉的人,慢慢的走了過去。
攤開掌心,一支小巧精致的青花瓷瓶子放到北玄凌曄面前,左兒失去溫度的鳳眸瞌上又張開。
「你落下東西了。」
無視了軒轅傾城那道微帶敵意的目光,她輕聲的開口。
說完,不再停留的,轉身向另一處走去。
北玄凌曄怔怔的拿起案上的瓷瓶,望著那抹無聲走開的身影,先前一直仿如冰封的俊顏上有了隱隱的慌亂和無措。
他,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