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完滿的結束了，洛比安看著劉璐用五天時間找人裝飾一新的T台。原本的暗紅蘇綢幕布換成了黑色流蘇瓖金幕布，燈光一開，整個場地都顯得流光溢彩，就連近處的夜空都在這樣的絢麗下失了色。加上黑色人造漆皮地毯，整個三音廣場似乎也一改往日灰蒙蒙的塵土色，變得華麗耀眼。她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對人的調配能力。她自然不會以為這些全部都是劉璐的功勞。但是，團隊合作中，一個好的管理者是最不可或缺的。不管多好的設計，最初都要有一個懂得欣賞的人。難怪她不進娛樂圈，沒有風光無限的幕後更能讓她一展所長。這一次，洛比安沒有提前離開，而是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和劉璐、程納勉一起離開。「我們的交易結束。」清越里，洛比安信手舉起特意讓服務員尋來的高腳杯，姜黃色的燈光灑下來，給酒杯里的果酒蒙上一層經年的色彩。酒杯折射出的光映入洛比安淺淺的酒窩里，透著一種無以名狀的愉悅與哀傷。看得程納勉又是一愣。這個女人，帶給他得未知與疑問實在是太多太多。讓他恨不能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還有什麼是他所沒有看見的。劉璐其實也有一瞬的恍然，暗而舒緩的燈光，略帶酸澀的果酒，幾盤精致的小菜，淡然的表情，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和諧。就像，就像……就像三個人是相識已久的老友，期年不見，重逢是相視一笑的雲淡風輕。這里倒的確是一個好的地方，大概也只有洛比安這樣的人能有這般令人心安的創意了。沒有別人知道，清越，其實是米闌一手設計的，洛比安只是賦予了它一個精致的名字，以及在監工的時候對一些小細節進行完善而已。所以，也只有她知道，她的闌，可以怎樣的多才多藝。劉璐還是想要把洛比安留在伊苑，至少，在需要的時候能她能到就好。她開出的條件很是誘人︰不用掛名在公司，不需要報道，公司也會對她的存在保密。而她，只需要在接到其他人無法完成的單子時出現就好。月薪三萬，真正上班的話再另算，最重要是，可以答應每月給她一張白條，幫她完成一件她不方便去做的事。可以累積。「條件這麼豐厚的話，如果我還不答應會不會顯得我太恃寵而驕？」即使如此，劉璐也沒有看到她臉上有什麼波瀾，依舊是似乎永遠不變的淡淡笑意。「那麼，為我們的合作干杯。」劉璐示意程納勉也舉杯。見後者沒有反應，便拿手肘踫了踫他。「合作愉快。」程納勉尷尬了一下，舉起手上的山藥白歧酒。「合作愉快。」洛比安毫不在意的表情落入程納勉的眼里，變成了一種嘲諷。還是劉璐見機快，一放下酒杯就和洛比安閑話起來，沒有給他發怒的機會。「四點了，天也陰了，兩位應該都還有不少事，我也就不再多留了。」洛比安對雜七雜八的談話沒有什麼興致，眼見最熱的時間一過便下了逐客令。「不留我們吃晚飯麼？」程納勉的臉色很不好看。一句話硬生生的蹦出來，像是哈爾濱冬天里的冰塊，掉落在地上，硬邦邦的摔成碎片。劉璐看了看洛比安絲毫沒有起伏的神色，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他，不會愛上她了吧。林曉墨那個膚淺的女人我自是不怕，可洛比安，是一個連她都心生嘆服的人……相對無言。洛比安看兩人的神情，似乎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心下有些無奈︰「那兩位隨意，今天晚餐算我請。只是，我還有事，請見諒。」當下起身便走，在樓梯口時淡淡的說，「小夏，上來幫這兩位客人點餐。」扭身說了句︰「失陪」便下了樓去。小夏是這里最受歡迎的服務員，總是笑得陽光燦爛，听洛比安叫便上得樓來。看到程納勉一臉怒氣不覺笑出聲。劉璐瞪了她一眼，不想她倒笑得更歡了。「比安這是怎麼挑的人，這麼沒有規矩。」听劉璐說起洛比安的不好來，小夏才斂了笑，一臉正色的辯解；「我們老板用人可是很嚴格的，這里的每個人都是知道的。你們，是第一次來吧。」說起來，小夏就掩不住滿臉向往之色︰「這里的服務員都是直接用名牌的，熟客的話是能記住的。犯錯投訴或者贊賞都是有嚴厲的獎懲制度的。老板對我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就是要在面對每一個客人的時候都笑容滿面。老板說，一個人的心情是會影響對食物的感受的。只有讓客人從心底里愉悅起來，才能感受到美好……」劉璐沒有打斷小夏的長篇大論，而程納勉根本就沒有听見她後面的話。「一個人的心情是會影響對食物的感受。」這就是她送客的原因？她看出來他心里的不安？不，不可能。縱然上的菜都是清越里人氣很高的菜，程納勉卻有些食不知味。被一個人看透的感覺，怎麼都不是滋味。這又恰好印證了洛比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