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兩人都不說話,一路沉默到程納勉的小公寓。「下來吧。」程納勉語氣難得的帶著些許懇求。林曉墨只猶豫了一下就下車任由程納勉牽著她走進去。剛踏進去,冷不丁一個黑影就直奔她而去,嚇得她尖叫一聲掙月兌程納勉的手就往外跑。「一只貓而已。」程納勉把她帶了回來,指給她看那只微眯著眼的貓。「那是我上次出去采風的時候買回來的,」程納勉撫模著貓背上黃白相間的毛,淡淡的解釋,「它應該是害怕生人,所以有些激動了。」其實,那天根本就是還骨瘦如柴的這只貓咬住他的褲腿不肯松嘴。眼見貓的主人上前就欲打,他驚然的從貓淺棕的眸子里看出了一絲乞求。下意識就攔住了貓的主人,花50塊買下了它。「其實也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這貓倒長得快,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那無精打采的樣子了。連原本干澀的毛也變得有光澤。特別是它月復部的毛……」說著,程納勉抬起貓的兩只前爪。林曉墨這才注意到貓的脖子往下直到月復部都是純白色的毛,干淨而漂亮。一枚大大的鮮紅色塑料珠子在它的脖子下顯得美麗異常。「一只漂亮的貓。」林曉墨試探的伸手去模它,貓頭一偏,一幅慵懶的樣子不理她,任她長長的玫紅色指甲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仿佛知道她不敢對它做什麼似的。至少,程納勉在不敢。一只臭貓,竟然都敢這樣對我。不要以為我不敢收拾你。林曉墨只能在心底憤憤不平,看向程納勉的時候已是一臉微笑︰「禮物看到了吧?喜歡麼?」程納勉把貓輕輕放在地上,從西服外套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來那支鋼筆,笑︰「要是爻梵里有名字的鋼筆都不滿意,會不會太挑剔了一點?」在去找她的路上,他手上一直拿著那只鋼筆,也就是等紅燈的空隙看了幾眼,竟然讓他發現上面刻有名字。不是他或她的名字,是鋼筆的名字。「弱水」。這只筆叫弱水。他記起,以前听人說過,爻梵里的筆分很多檔次。沒有名字的就只是普通的設計優良材料。有名字的都是出自設計師之手,用料做工都更為考究,一般都需要提前一個星期預訂。而名字的取法也各有講究,由下往上分別是「毓」「綺」「鉞」「染」「舒」「沁」「忻」「林」「希」「朿」「蘭」「水」十二等。也就是說,弱水是水系中的一款,哪怕是水系里最次的,也是價值不菲。她的舉動讓他有些莫名。程納勉印象中,林曉墨雖然崇尚名品,但也不至于這麼奢侈。弱水的價格他是不知道。但爻梵,那本來就是程家的產業,年盈利多少他也是略有耳聞的。也不知道林曉墨是真沒听懂還是裝沒听懂︰「我看你的筆已經有些時日了,該換換了。都說爻梵的筆很好,所以特地給你買了來。怎麼,真的不喜歡?」「不是,我很喜歡。」程納勉突然把臉湊到她耳邊。林曉墨一驚,笑了。「你喜歡就好了。」「我送你回去。」程納勉撇了一眼突然放松的林曉墨,突然開口。林曉墨又是一愣,她之前不是經常留宿他這里嗎?今天是怎麼了,要趕她走。難道是他察覺到了什麼?縱然不情願,還是丟不開自己的高傲說要留下,起身就走。她的背後,程納勉笑得一臉無奈。我喜歡你是一回事,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當我是傻子。目送林曉墨走進去之後,程納勉才調轉車頭離開。深沉的夜佔領了這個世界,遮蓋了所有的光亮。連明媚的愛情也一點點被染上污垢的色彩,惹人厭惡。三個女人一台戲,他算是入了戲,還是入了迷?程納勉回到家就靠在沙發上,沒有開燈。同樣是女人,怎麼可以這麼不一樣呢。唯一的解釋只是,人有相似,沒有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