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比安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一邊不緊不慢的洗著。出來的時候米闌早已經收拾好了,見她頭發還滴著水,一把把她拽過去摁坐在床上︰「我幫你把頭發弄干。」「嗯。」洛比安乖巧的坐在那里隨便他擺弄。
「怎麼了?」米闌輕聲問,放下手中的吹風機,掰開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蹲捧著她的臉。肋
「我們睡覺吧。」洛比安搖搖頭,嬌氣的說。
米闌一愣,笑了笑,哄道︰「好好,我們把頭發吹干就睡覺。乖,來。」
「闌,我突然想到一句話,特別適合花塢,可以做成對聯的樣子貼在匾的兩側誒。」洛比安坐在床沿上不動,長長的發蓬松的散著,遮住了她的整張臉。
「說來听听。」米闌隨口問著,注意力全部都在她柔順的發上。都有白發了,雖然只是一兩根,他也忍不住心疼。
「愛若繁花,心似琉璃。怎麼樣?」沒有注意到他的嘆息與力度的細微變化,洛比安突然一笑,有些得意的問。她一向自認沒有什麼文學細胞的,饒是跟在米闌身邊學了些許文字語氣應用什麼的,終究還是不太懂。偶爾想到一句漂亮的話就會讓她很高興。
「嗯,不錯。不過,可以再改改。再添兩個字就好了。‘愛若繁華開,心似琉璃白。’這樣。」米闌沒有考慮太多,略一思索就給出了回答。惹得洛比安嘴一撇︰「什麼嘛,人家只是讓你評價,又沒說讓你改。你一個編導專業的人和我這種沒有藝術細胞的人較什麼勁誒。真是的……」一直到他的工作結束,洛比安還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米闌無奈一笑,撩開擋在她眼前的些許發絲,狠狠的吻上去。鑊
「唔,你干……」洛比安驚呼出聲,卻是已經晚了,未出口的話全部被米闌堵了回去。「討厭。」好不容易掙月兌,她狹長的眸子里帶著一抹嬌羞,不安分的紅爬上雙頰,米闌看著只是得意一笑。「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小狐狸。」回身躺下之前,輕飄飄的扔給背對著自己的人一句話。
洛比安只是悶哼一聲,不理他。只听「啪」的一聲,燈滅了,米闌低笑著移向蜷在右手邊床沿的女子。「不許踫我。」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已經晚了。感受到整個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身後響起他哄騙的聲音︰「放松點,乖乖睡覺。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嗯。」面對米闌輕柔的聲音,她似乎總是沒有免疫力,下意識就听話的放松了。
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把你養胖呢。也許等到你能夠完全對我敞開心的時候吧。洛比安到酈城的前一天,他和齊葉通過電話。齊葉對他說。她心底的事情太多,多得連齊葉都沒有辦法完全知道。她是那樣的不喜歡別人的詢問與調查。他能做的,只是等。等她覺得時間剛剛好,等她覺得已經足夠。
看著眼前煙青色的牆壁,米闌突然想到今天洛比安對許千君說的話。真的是就那樣走到一起的麼。不對吧。
那是兩人認識剛兩個月的時候。沈昂約了洛比安出去看電影,順口在寢室里提了一句,不想,一向對電影興趣不大的米闌放下了手中正寫著的小劇本,一本正經的問他︰「我突然想起來,教授有說讓我們去研究一下那個電影,說是里面有些值得研究的東西。你去買票記得算我一個。之前我在網上搜過,沒有找到原版的。」一句話堵死了沈昂的退路。
想起來那時沈昂臉上的表情,米闌就忍不住想笑。後悔不迭的恨不得縫上自己嘴的沈昂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下來。入場的時候還特意耍了個小心機,三張連票,他拿的是中間那張,硬生生將兩人隔了開來。于是,一場電影,三個人都心不在焉。偏偏米闌還一副很有研究的樣子斷斷續續的說著話,引經據典的讓洛比安時不時的捂著嘴笑。
「我去上個廁所。」夾在中間的沈昂終于受不了兩人的無視,悶聲悶氣的起身往廁所方向去了。
「你坐過來,我好給你講解。」米闌看了一眼沈昂的背影,眼底有笑意彌漫。
「就這樣好了。」洛比安搖搖頭,裝作不解風情的回答。後來米闌才知道,她不過是想保留作為女生的矜持,等待著他率先跨出那一步。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一千步,你只要跨出一步,而後在原地等我。那麼,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我就會愉悅的一個人走完。這就是洛比安。
「那我坐過去好了。」米闌沒有多加勸說。他看得出來,她只是不願意太過主動。不等她回答,他就已經換到旁邊的位置上了。身體微微靠過去,繼續著剛才的話題︰「你看啊,現在這個場景里的,那個角落里就有些東西。有時候,就是這種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反而會是貫穿始終的線索……」
遠處的沈昂看著兩人越湊越近的頭,臉上掛著從剛才就一直沒有下去過的苦笑。
「我送你回去吧。他說有事先走了。」電影放映結束,米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低聲在洛比安耳邊說。
「嗯。」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她耳朵是敏感點。洛比安是紅著臉低聲應下來的。那時候她還是垂順的直發,幾縷發絲因為低頭而滑落下來,遮住她有光芒閃動的眼。
就是在回去的路上,米闌推著自己半舊的28出現在她面前時,從她眼楮里讀到的不是失望或者冷淡,而是壓抑不住的欣喜。也就是在那天,他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眼前的女子並不像之前出現在他身邊那為數不多的女人一樣,嫌貧愛富,或者心高氣傲。後來,他問起過洛比安她當時的反應。「我只是沒有想那麼多而已。」她紅著臉說。
「那時候只是在想,原來我也可以感受一下坐在單車後座的感覺。」她如此解釋到。他沒有料到,清冷如洛比安,也是一個對愛情有著憧憬與向往的小女生而已。不同的只是,她把這夢放在了心底最深處,不與人說。
「走吧。」洛比安有些雀躍的側坐在自行車的後座,自然的伸手環住他的腰,羞赫的說。米闌的身體一緊,心底有喜悅蔓延。她不經意的動作恰到好處的滿足了他心底那一點小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