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春雨 第三章 碎心的記憶 (43)

作者 ︰ 地海之藍

43起先,張志強在學校里就這樣子和大伙兒有說有笑的,感覺還不錯。然而,初二上學期只過了一半之後。張志強就突然變得沉默了起來,脾氣也變得火爆了。一次,張志強與班上的一個男同學起了沖突後,兩人沒說幾句,張志強就抄起凳子準備砸那個男生的腦袋,幸虧被其他男同學及時拉住了,那個男生也被其他人拉走了,最終才沒有導致火並。張志強那天抄凳子砸人的神情簡直就像是要殺人,讓人覺得很恐怖。南明那時不知道張志強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敢去問他的。那次沖突之後沒過多久的一天中午,南明吃過午飯後就早早地來到學校里趕作業。到了教室里後,南明發現坐在教室前面幾排的一些同學早就已經在教室里了,他們在那里寫著作業,而坐在後面幾排的同學中,除了張志強,基本上都沒有來。張志強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來的很早。他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靠近教室後門的那個角落里,歪斜著凳子坐著,背靠著牆壁,雙腳蹬在凳子的橫木上,雙手伸直的放在膝蓋上,其中右手的手指夾著一支點燃的煙。張志強低下頭看著地面,一動也不動的發著呆,讓人看著覺得好像是在睡覺.南明在座位上整理了一下上午上課的時候弄得凌亂的書桌後,就回過頭來望了一眼張志強,只見張志強仍舊低著頭望著地面,他把煙頭拿到嘴邊,吸了一口,然後慢慢吐出了煙霧。南明見狀就走到張志強面前問道︰「你來的這麼早,中午沒有回家嗎?」張志強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南明,說道︰「回去了的。」「哦,來這麼早啊?」南明說道。張志強用手指彈了彈煙灰,然後又猛吸一口,慢慢把煙吐出來後說道︰「家里不好玩。」「哦」南明應道。南明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張志強說道︰「你先去寫你的作業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哦」南明听後只得一邊應道一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拿出要寫的作業後就開始寫了起來。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其他的同學陸陸續續的來到了教室里,不過大多數都是坐在教室前面打的同學,而坐在教室後面的同學依然沒來幾個,後面的位子上稀稀拉拉的。離下午上課只剩下十幾分鐘的時候,後面的空位才逐漸被填補。張志強也在快上課的時候把凳子搬到了座位上。南明看見後就問道︰「你怎麼了?」「沒怎麼。」張志強低著頭說道,「下午上什麼課?」「三節英語。」南明回答道。「哦」張志強一邊趴在桌子上一邊說道,「我睡一會兒覺,要是英語老師到後面來了,或者班主任來視察你就把我叫醒啊!」「哦」南明小聲應道。于是整個下午的三節課張志強一直都在睡覺。第二節課的時候,英語老師看看就要轉到教室後面來了,南明就立刻叫醒了張志強。張志強被叫醒後,趕忙拿起一本書低著頭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待英語老師又轉回去後,就將下巴磕在左拳上,右手抱著腦袋的睡了起來。下午第三節課結束後就放學了,但張志強張志強還是趴在那里睡覺。南明就叫醒了張志強。張志強被叫醒後,就眯著眼楮問南明道︰「放學了?」「嗯,回家吃飯吧!等一下還要上晚自習啊!」南明回答道。「我不想吃,」張志強應道。南明看見張志強的眼楮紅紅的,眼角里有眼淚流出來,一時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還是因為睡覺才那樣。「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一點精神也沒有啊!」南明問道,「不舒服嗎?」「不是,」張志強回答道。此時教室里空蕩蕩的,其他同學都回家吃飯去了,教室前面只剩下兩個女同學還在那里寫著作業。「那是怎麼了?」南明問道。張志強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南明,我媽媽她???」「你媽媽怎麼了?」南明奇怪地問道。「我媽媽得病了。」張志強望了南明一眼,接著又低下頭沮喪地說道,「醫生說,我媽媽活不了三個星期了。」南明听了過後很吃驚,連忙問道︰「的了什麼病啊!不能治了嗎?」「是癌癥,已經是晚期了,治不了的,」張志強繼續低著頭說道,「是頭頸那里長腫瘤,我是听我姨媽說的。」「沒有弄錯吧?」南明簡直不敢相信。張志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媽媽現在在我外婆家里,我姨媽來我家里把我媽媽的壽衣都準備好了的。」南明看見張志強好像要哭的樣子,覺得好像是真的了,心里為張志強感到很難過。「那你媽媽病了多久的?」南明問道。「好像是幾個月之前,起碼是三個月之前就病了的」張志強說道。「那段時間我媽媽老說她的頸椎疼,然後上醫院去檢查後醫生說是骨質增生,就開了點藥,但喝了過後一直都沒有好,後來就在一個多月之前和我姨媽一起去了一趟省醫院,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了我外婆家里面。我媽媽回來後就一直住在了我外婆家里面,我也不知道我媽媽得的是什麼病,以為去了大醫院就可以治好的了。可是今天我姨媽來到我家後,說醫生說我媽媽活不了三個星期,說我媽媽都快要死了,我還像個喜蟲。」張志強說著流出了眼淚。南明從來沒有看見張志強掉過眼淚,今天還是頭一回,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時,張志強拿袖口抹了一把眼楮,說道︰「媽的,老子又不知道!老子不會哭的,死就死吧!全部都死掉老子也無所謂,全部都死掉老子也不會哭的,老子沒那麼弱的!」說完張志強起身踢開凳子出去了。南明連忙跟著張志強出去了。張志強出去後就一路走到了學校的水池前,將水管的水開到了最大檔,然後用手捧水洗了一下臉,接著便用水沖洗自己的腦袋。南明也走至水管前,打開水管,洗了一下手,發現水管里的水很冰很涼的,于是說道︰「你不要這樣啊!小心會感冒的。」張志強不回答,只是一直用水管里的水沖洗著腦袋。過了一會兒張志強終于停了下來,關掉水龍頭後,就用手抹著頭發,讓水流下,之後又用手抹了一下臉。「你晚上不回家吃飯嗎?」南明問道。「不回去!」張志強說道。「那就上我家去吃吧!」南明說道。「我不去,你回去吃吧!~我不餓。」張志強說完後朝著教學樓走去。「那我從家里帶給你吃吧!你等一下啊!」南明說著就頭也不回的出了學校,往家里跑去。那天去學校上晚自習的時候,南明提著哥哥幫忙準備的保溫盒給張志強帶去了飯和菜。到了學校後,張志強起初執意不肯吃,但經不住南明勸說,大概也確實餓了,就提著保溫盒到教室外面去吃了起來。南明跟著張志強出去後,看見張志強吃的狼吞虎咽的樣子就不禁問道︰「你中午沒有吃飯嗎?」「沒有,」張志強艱難的咽下一大口飯後說道。南明听後頓時覺得一陣心酸,背過身去,眼眶就有些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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