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
腳下是一片深綠色的海,樓歡歡坐在冰冷的岩石上,看著腳下濺起的一朵朵雪白色的浪花,好似想要將她吞沒一般向她撲過來。
海天之際,一抹淡淡的橘紅,漸漸鋪撒開,天,快亮了。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一切又要周而復始了嗎?
她什麼時候才能月兌離這痛苦的折磨?
是不是從這里跳下去就可以解月兌了?
如果是的話……
噗通——她毫不猶豫.
A城的海灘並不出名,但是卻很安靜,自然。是國內為數不多沒有被人為污染的海灘之一。如果不是通過朋友介紹,李禹生不會知道這個地方,亦不會選擇這里作為他求婚的場所。
他要求婚的對象,是一個溫婉柔美的中國女子。她是一個愛極了大海的女子。知道她不喜奢華,所以他放棄了去馬爾代夫的奢華計劃。知道她不喜吵鬧,他幾乎翻遍了國內所有的雜志,只為尋找一個不熱鬧的美麗海灘……
就是今天,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
他即將作出足以影響他一生決定的事情的時候,在那寧靜的海邊,他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從岩石上飄然落下,在奔騰的浪花中濺起一朵不起眼的白色花邊。
在求婚和救人之間,他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前者,飛快的奔向了那片海。
然而,當時的他沒有看到,在他身後,那抹似水雙瞳深深沉沉,滑過一抹難以察覺的顫抖和悲傷。
那是一個看上去十**歲的女孩子,在那茫茫大海里縴細的好似一條魚。他穩穩的游到她的身邊,伸手去抬她的下巴,一雙漆黑的眼就那樣,在那片蒼茫大海中,落入了他的眼。
那是一雙悲傷而沉重的眸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竟忍不住去想,如果此刻他們沒有在大海里,那麼,此時的她……一定是在哭吧?被救是樓歡歡意料之外的事,但不可否認的,正因為被救,她才會那麼清楚而明白的知道,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她其實是那麼的,想要活下去,說實話,在被他拉住的那一霎那,她是慶幸的。
這個男人有一雙極溫柔的眼,僅是被注視就好像會被安慰一樣溫暖。她靠在他濕漉的胸膛,腦海里浮現出在大海里看見他那一刻的場面。思緒卻不受控制的飛揚,如果能被他這樣的男人疼寵,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就在她如此感嘆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個靜靜站在岸邊,白衣勝雪的女子,在他抱著她走上岸的時候,那個白衣女子溫婉的走過來,拿出手絹替男子擦拭額頭上的水珠。
「禹生,我已經通知了附近的安全隊,把她交給他們吧,好不好?」白衣女子擁有著極好的嗓音,極符合她給人的感覺,溫婉高貴,卻又輕柔的好似弱不禁風。
听到她的話,樓歡歡很快意識到他們是在討論她的事,並在一瞬間認清了現實。他們是一對前來旅游的情侶,而自己則是被他們偶然救起的陌生人。
真可笑,難道她的潛意識里還有什麼期待嗎?樓歡歡,清醒點吧,這不是童話,是現實。
她強迫自己不對那暖爐一樣的胸膛著迷,用力的跳出他的懷抱。
「喂,你的身體還……」在摔落沙灘的那一刻,她听到他在身後擔憂的開口。
「謝謝你救了我,再見。」雙手沒進沙灘,她僅是抵抗著迎面吹來的寒風,便已用盡了力氣,一邁步,渾身便是一陣顫抖。
「等一下。」沒走兩步,胳膊被人拉住。背後傳來有些擔憂的聲音。「你頭上的傷口需要去醫院處理。」
「不用了,謝謝。」她回答的極快,但掙月兌他的手掌卻費了很長時間。他說的沒錯,她現在是要回醫院,而且還必須要在安全隊趕來之前回去。听說,安全隊行動一次的費用不菲,說實話,她現在真的已經承擔不起任何的額外費用了。
她用盡全力想要離開這,但是鞋已經在跳海的時候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沒走兩步,一塊尖銳的石頭刺進她的腳心,尖銳的刺痛頓時擊垮她竭力支撐的身體,當她回過神,整個人已經癱坐在沙灘中,四肢無力。
「不行,你一定要去醫院。」那個聲音由遠及近,停在她的身邊。涌進她的耳膜,不高興的情緒沒有預警的闖進她的心扉,她忍不住失聲尖叫。「我說不去了你听不懂嗎?你怎麼就這麼愛管閑事?」
「禹生,既然她都說不要去了,那我們就不要管她了好不好?」白衣女子緊隨其後,縴縴玉手拉著他的胳膊,似水雙眸好似要滴出水一般溫柔。
此時此刻,任何一個和她對視的男人,都無法拒絕她的話吧?
但是,那個被她叫做禹生的男人,卻沒有回頭。
「沒錯,我就是愛管閑事。所以你必須跟我去醫院。」他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
樓歡歡日記之回憶︰
那時的我不知道,你的溫柔和多管閑事,根本就是與生俱來的胎記。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哪怕那個跳海的人不是我,你的所作所為恐怕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吧,因為,這就是你,無法對任何人的痛苦視而不見。
所以,我並不是你,特定的唯一。
現在回想起來,禹生,那時的你好像是有那麼一點生氣的吧?
其實,禹生,你知道嗎,僅僅是那一刻你溫柔的側臉,已經足夠我回味一生。
哪怕,你之後的人生里,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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