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街是一條不起眼的普通舊街,那里有一個小院長年都沒有人住。只是偶爾有人去打掃一下,而在一個初夏的下午卻住進了一個男子,而去進去後就再沒有出來。只是看到每日里都有一個老人會將三餐送來。街坊四鄰紛紛猜測這個男子是不是十八年前被強抱走小男孩。
他正是石磊,其實石磊常來。只是他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靜靜的在那老屋里坐著。他想念他那早逝的母親,可是他甚至記不清他的母親長的模樣。他也恐懼、害怕,唯恐自己會忘記了母親,他常常倦縮在母親和自己一起睡過的床上,深深的呼吸,只為嗅出一點母親的味道。
三個月里,石磊就住在這里,和著對母親思念,夾著對小樣遙想,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今天,今天就是和洛子峰約好的三月之限。他曾吩咐過下邊的人,小樣不可以離開石府一步,但如果和洛子峰一起走的話,那麼她可以帶走石府的任何東西。
他度日如年,三個月,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他甚至偷偷回去看過,只是他沒敢進去,只在門口徘徊。他一直在盼望著三個月快點,再快點,他想見到她。
清晨廣渺天邊得一角剛剛翻出一絲魚肚白,石磊便已洗漱完畢。他踏著晨光,走在清冷的街上,陣陣清風撲面而來,清風之中夾雜著一絲濕潤,石磊深深的吸了一口,神清氣爽。
從東街到石府所在的梧桐街要走上半個多時辰,但石磊只走了一柱香。當他走到石府的時候,石府的家丁剛剛打開石家的大門。
二柱啞然的看著走得氣喘吁吁的少爺,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這少爺怎麼會大清早的站在門口。是剛回來?從哪兒?搓了搓手︰「少爺?你剛回來?」
石磊手撫著胸,沖二柱擺了擺手。想平復一下心跳。唉,走的太急了,這心怎麼跳的這麼厲害?
「少爺,你不進去?」二柱看著站在門口不動得石磊越發狐疑。
石磊惡狠狠的撇了二柱一眼,多嘴!我不過是想等心別跳這麼快了再進去罷了。石磊伸了伸走得有些抽筋腿,大步跨了進門。
二柱縮了縮頭,不再言語。
石磊來時像陣風,但當他站在門口的時候,他猶豫了,害怕了。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呯呯的跳著,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他以一種龜速走在廊檐之下。
走了嘛?以小樣對自己厭惡程度,可能在子峰提出的時候,她就什麼都不帶的跟著子峰跑了吧?也許,她會留下呢?會嗎?為什麼?為誰?為天寶,為乳娘!可這次,自己沒有說不準他們跟著小樣一起走呀。那還有什麼會讓小樣留下?石磊皺著眉,想不出一個小樣會留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