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綰劫 我們兩人相依

作者 ︰ 明芷蘭空

漢源國德王府沁芳園無憂亭中,燻香靜燃,笛聲如訴。雲芷支手托腮,倚靠欄桿,由下人護著向亭下蓮池拋撒魚餌。池中游魚爭食踫的蓮花輕晃,波光漣漪和著雲芷映在池中的倒影恍惚了雲芷的心。

五年前,要不是,自己家的外婆小氣不買手紙,不買手紙讓她用陳年的本子紙不說,連茅房內有個恐怖的機關也不告訴自己,害的自己掉進茅廁,很有可能出現個遺臭萬年,幸好自己在那時候魂穿了,不然——老娘誒——想到就恐怖——

畫眉在樹枝頭婉轉清啼,芷兒的眼神在不知覺間恍惚的掃過周身一切。

收回自己的心神,輕嘆一聲將魚餌放置一旁。斜靠在涼亭一角的欄桿上,望著池中映出的那個嬌小柔美的倒影,心中涌出一股解月兌——茅廁——後的輕松以及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嘴角不由的向上揚去。

甩開下人攙扶的手,自己跌跌拌拌的跑到亭柱邊模著亭柱。眼神掠過荷池一碧萬頃的美景,偷偷的撇著身邊那個斜靠太師椅閉目養神的男子君宇,滿臉溫情。

或許,稱之為男人更為準確,僅僅五年,他便由當初那個滿臉青澀的男孩子變成眼前這個風華絕代令萬民為之欽佩痴迷敬仰的德王。

修眉入鬢,雙目緊似寒煙,手中輕握折扇,自然垂在胸前的長發隨穿亭而過的和風飄動,此時的一切都似眼前這個男人的性格一樣,溫和,靜雅,還有些許的感動,是不知明的感動。

五年前,莫蓉帶著一片期待糾結的心情魂穿在昏暗溫暖的母體中開始沉睡,夢中沒有絲柳搖曳的陽春三月,也沒有萬紅千紫的繁華錦田,只有一片猶如混沌般的寂靜與孤單。

人,本身就是這樣的,不管性格身份地位如何,在自己的靈魂面前,永遠是一個人,孤單的一個人,一個——孤單的人!

在大腦的潛意識中依舊存著一縷清明,算著日子,時間怕是要到了吧。

一具幼小簡單的軀殼在月兌離母體的那一刻被賦予了一個來自他處的靈魂,這竟也是生命的不可思議。

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這份殷實的期待終究還是比不上現實的落差。

在一片求神禱告聲中,莫容重新出生在這人世間漢源國的德王府,只是驚訝大于喜悅。

莫容當然明白這份驚訝的必然,因為莫容自出生後便一直閉著雙眼不願睜開;開什麼玩笑,外一自己家的老爹長得一副鐘馗樣,嚇死自己怎麼辦!

產婆顫顫巍巍將莫容抱到德王君宇面前低頭講清莫容的情況後便不再敢言語。

君宇抬眸望向襁褓里的莫容,清俊的臉上透出一絲初為人父的緊張欣喜。而在看到莫容倔強的抿緊薄唇不肯睜眼後,訝然間、眸中閃過一抹迫人光彩,薄唇一挑似是嬉笑道;

「若是不願睜眼看這世間那便不要看,反正這世間人心渾濁不堪,看了反倒髒了我女兒的眼。」

說完,綁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從產婆手中接過脆弱如同琉璃的小小莫容抱在懷里,低下頭輕輕的將嘴湊到莫容耳邊壓低嗓音叨叨道;

「我女兒嘛!只看我一個就行了,看了別人會被嚇到的!」

話語間的戲謔得意讓襁褓里的莫容一時沒忍住心里的郁悶和不屑,睜開眼狠狠地丟了君宇一個大白眼。

君宇眼底泄露的狡黠卻讓莫容不由一驚,心中大呼「上當了!」

正在懊惱間,卻感覺有手指點上莫容的鼻尖,溫溫的似乎還攜一縷莫名的香氣,這香氣好像在剛見君宇時便有了,只是當時並不曾認真留意。

抬眼、疑惑的探上君宇的眼眸,正巧君宇也看向自己,一瞬間的恍惚使自己不由自主的陷進君宇漆黑深邃,挪開視線,已紅了雙頰。

包在襁褓里的莫容心中滑過一絲異樣,或許在莫容的心底正如孩子般單純的期待著一個願拋棄外在的一切能真正活生生望進她心底的人,就像此刻君宇望她一般。

當時君宇垂下眼瞼挑著唇角認真地看著產婆懷中小小的女兒,暗自喜悅生命的神奇;在得知她不願睜眼之時,心中更是驚奇,遂生心一試,哪知她真能听懂自己言語,睜開雙眼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大白眼,恍然間,那雙眼眸中光彩真如自己渴望的那般耀人明亮,不由揚唇輕笑,生生間露出一抹迷人的風采。

那暖到人骨子里的笑容也在這一刻烙進莫容的心里。

就像是一根沾滿糖水的牛女乃巧克力棒濃濃的糊在莫容的心尖,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知道有一點不明就里的開心,不知所措的甘甜!

十五歲的德王君宇也僅是個扣著一個父親給的大帽子看似成熟,實則有點小幼稚的男孩子。在得知自己一向喜愛的如夫人在產下女兒就難產去世後面色中卻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種復雜悲傷。

那個溫婉謙遜給她溫暖的女人終于也像當年的母後一樣離他而去,再無相聚之日。

將懷中剛剛臨塵的女兒托置耳際,閉眼,輕語;

「芷兒,今後,我們兩人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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