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酒吧——
這一次,他帶了九朵紅色郁金香,網上說紅色郁金香的話語是我愛你,九朵代表愛你久久。他坐在可以看見門口的地方,想著下一秒她將出現在門口,心里就不自覺地喜滋滋。
但是酒吧吧台上那老古董時鐘「滴滴答答」,緩慢地向左轉動,一圈一圈,一圓一圓,最短的針行到10與11之間時,門口已然人潮滾動,離開的離開,進來的進來,卻都不是他要等的人。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見他一人獨坐,主動上前搭訕,都被他愈加冰冷的表情給嚇退了。
任信今晚不在,也沒有發泄的對象了,那個該死的女人難道真的不怕死,膽敢放他鴿子?
明明說好的晚上八點,這都快11點了,怎麼老是要他等?他任大少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偏偏要纏上那樣一個奇怪的女人?唉!說到底,是他自己犯賤。
任宇這樣胡思亂想著,心思愈發煩亂,恨恨地把郁金香扔在吧台上。
「任大少,被放鴿子啦?哪個妞這麼牛B,敢耍我們任大少爺?」石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訕。
任宇的眼中閃過一絲懾人的敵意,向來對什麼事情都似乎漫不經心地俊臉此時此刻就像被惹惱的老虎,額頭深深地凸顯出一個川字,任何不知好歹靠近他的生靈都將在他的怒火中涂炭。
石磊見狀,悻悻躲開,定時炸彈快到臨界點,躲遠點安全。
古有涂山氏女日夜向丈夫所去的方向遠眺,但望穿秋水,也不見丈夫歸來。她朝思暮想,最終精誠所至,化作一塊望夫石,端坐在涂山的東端。而他任宇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跟娘們兒似的,整晚盯著門口看,心里還念著佳人幾時來,再望下去,他真要成望妻石了。
一口氣喝了五杯MartellCordonBlue,這是她唯一在他面前喝過的酒,酒入喉頭,有點烈,卻是呲呲的香醇可口,心里某處荒漠,和那份深深地怨懟在酒精的接連麻痹中,漸漸只剩回味,回味著曾經的美好。
路人大概都以為他醉了,酒吧里晃著酒杯看自己影子的人不是醉酒了還能是神經病嗎?
只是他的酒量比路人想象的好太多了,此刻的顧影自「戀」,並不是神經錯亂,只是他好久好久沒有好好看看自己了,五年的時光,毀了自己,毀了自己的夢想,以為可以很愜意很得意地報復一下那個人,人家壓根就不聞不問,舒舒服服地過著自己的日子,這樣的自虐報復到底對還是錯?
杯中液體一晃,一點晶瑩的亮光閃過。
「任少,你怎麼了?哭了?」
抬眼望去,紫衣女子濃妝艷抹,含情脈脈,眉眼不停地流轉在這個明顯失意的男人之間。
「今晚沒心情,離我遠點。」
任宇沒好氣地下逐客令,該死的,不知道爺今晚超級不爽麼?硬是沒完沒了地自討苦吃。
「哎呦,任少,不要這麼凶嘛?人家很膽小的。我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想著來陪陪你,怎麼把我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人家都要心碎了。」撒嬌的功力真叫男人招架不住,嗲聲銷魂啊。
「喂,識相點,趕緊拿開你的爪子,有多遠滾多遠,我現在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凌厲的眼神還真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如此銷魂美女竟也不能免俗。
「任少,別開玩笑啦,哪里不爽,我給你揉揉。」美女不甘示弱,嗲功盡使,前僕後繼。
任宇懶懶地閉上雙眼,大聲喚著石磊,「喂,磊子,快點過來把這個女人弄走,吵死了。」
任宇、任信,听著就是兩兄弟的名字,雖然平時見面吵個不停,但是誰都知道二人的感情,鐵打的堅實。得罪了任信還好,得罪了任宇,可是任信和任宇背後的大集團齊齊壓過來,不死也重傷。石磊聞言,立馬奔過來,三言兩語勸退了嗲功十足的美女。
若不是外界的干擾,女人們對他毫無疑問地缺乏免疫力,為什麼就那個瘦不拉幾的陳嵐雷厲風行,有恃無恐。
幾次見面,都是急急躲著他,仿佛他是瘟神,近在三尺也會有大災大難。
提出約法三章,協議情侶的人是她,不是他,就算是對自己瘋狂追求的妥協,也總是有點好感的吧。
但,她在和他協議之前又再一次讓他苦苦等待,痴痴想念。
為什麼這麼輕易就爽約,連個抱歉的音信都沒有?
放下酒杯,正準備走人,轉身卻見陳嵐站在眼前,黑色背心棉布長裙,婀娜多姿。仔細揉揉眼楮正是陳嵐,沒有做夢,她真的來了,竊喜間,想到之前好幾個小時的痴等,邪惡地盯著她,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她到底是來了,她到底是對他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