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子挑了挑眉,朗聲淡淡地道,「此人野心不可謂不大,一直覬覦圖安國主的位置,此時,更是與我大靳的晉親王有勾結,妄圖助晉親王做這大靳的皇帝。他此行大靳,只怕與晉親王已經有了詳密計劃,若他二人勾結,這大靳和圖安的江山,怕是要有場風雨了呀。」
容若心里一驚,手輕顫抖。若如此說,她的這一仁心,救下的竟是一個禍水,會給大靳和圖安兩國的子民帶來動蕩與不安?那她,豈不是要做千古罪人了!
「師傅,如此說來,若兒是闖了大禍了!師傅,若兒要如何做?!」
容若有些緊張,晉親王若想坐上帝位,那一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更何況還勾結了他國皇室,只怕兩國子民都要陷于水深火熱,戰火連天的苦難之中了,這,要如何是好?怎會,就如此巧的救了一個如此狼子野心的東西呢?
無垠子看著容若瞬間變得凝重的臉色,淡然一笑,道,
「丫頭,這圖安王子,只怕是對你有所圖謀了。不過,幸得他在這大靳的京城之中,又得知你是莫愁山莊的人,暫時倒是不敢輕舉妄動,此畫像至今只有幾張而已,老夫是擔憂會落到我那佑辰佷兒手中啊。」
容若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為何,已經幾個月了,她那麼努力的壓抑這份感情,壓抑的越久,記憶就越清晰,感覺也越難過?再听到這個名字,是如此的心疼,直想落淚,那些努力埋藏的回憶,還是一股腦兒的涌出,比如那清洌的簫聲,比如那固執而任性的呼喚,若兒?
忍不住,眼眶里,盈了飽滿的淚滴。靳佑辰,你是否還念著我?若念著,如何會娶了那芸羅為妃?
「師傅,是若兒任性了,此時師傅可能指點若兒如何解得此圍?」容若拿著畫像的手有些顫抖,一身淨白的衣衫,莫名的就籠罩了濃濃的哀傷,眼里仿佛有一團化不去的哀愁,無助,卻又固執的想要掩藏。
無垠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丫頭,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看得出她對自己佷兒的感情,之前說了那麼多,她雖然緊張,卻也未曾像此刻一提到佑辰的名字時如此激動。這二人,若要在一起,怕是還有許多磨難哪。
此時,她更是理智的問解圍之法,毫不提兒女私情,倒也是苦了這丫頭啦。
「老夫教你易容之術,如何?!」
容若一愣,看著無垠子笑盈盈的眼神,片刻,含著眼淚的眼楮突然一亮,靜靜的看著無垠子明媚而清澈的一笑,道,
「謝師傅。若兒明白了!」
無垠子贊許的輕笑。這丫頭,終是人中之鳳,皇帝求他辦的此事,看來他要額外完成了。
落雲山的日出是最美麗的壯觀之景,在飄渺的雲海中,一輪燦陽緩緩升起,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金色的祥雲中,安靜而祥和,摻了幾分神秘與高貴,像一位美麗的女神,在揮手織就一片夢境,使觀者舍不得破壞。
慕天恩正在山脈的腳下,一片美麗如魅的光影中,與一個黑衣女子疾走。
黑衣女子約有二十三四歲,不算太漂亮,身材中等,眉目間幾分英氣,尤其一雙劍眉惹人注意,雖不是冷艷或者凌厲的眼神,但眉間的正氣一定會令心術不正的小人望而生怯,她步履輕盈,看樣子是一位武功不弱的練家。她在這山林之中行走,一襲神秘的黑衣裹了整個身體,似乎隨時都可以消失無影,她一邊走,一邊淺笑著溫和的問道,
「天恩,師傅近來可好?」
慕天恩也是位好看的男子,眉間如刻,帶了幾分耿直,憨厚的一笑,道,
「好,師傅前些日子還念著要把我送去邊關,與你和銀風哥一起為小王爺做事呢。銀月姐,你此時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邊關出了什麼急事?!」
銀月輕皺眉,溫和的一笑,慕天恩忍不住呆了一呆。近來也不知是怎麼了,不管看著誰的笑容,總是隨時的會想起容若的淺笑,嬌小的身軀,那淡淡的含著憂傷的眼神。只是,那丫頭,總帶了幾分由然的和氣與高貴,縱然一笑,也是帶了幾分天真和清澈,如同一個孩子,偏偏講出的話,卻通透深明大義,如同師傅。有時總覺得很奇怪,從未見過一個女子,將天真清澈,與和氣高貴,還有憂傷很好的溶和,讓人看了賞心悅目,心生憐惜,就此念念不忘。
「天恩,你怎麼了?!」看著慕天恩發呆失神的模樣,銀月溫和的問,雖然甚少有人知道她與銀風這類人的存在,可是嚴格來說她們並不算是殺手,因為靳佑辰,天生就沒有一顆殺戮的心,反倒讓她與銀風都養成了一身正義的氣概。這也是慕天恩一直向往邊關軍營的原因,這一路走來慕天恩總時時的發呆,難不成有什麼心事?
听銀月的問話,慕天恩猛的一回神,有些傻兮兮的笑道,「沒什麼,銀月姐,你說,可是邊關出了什麼事?」
銀月點了點頭,看著慕天恩有些痴傻的笑,心想,大概這傻小子,是喜歡上哪位姑娘了吧,趕明兒知道了,幫他說道說道。便溫和一笑,又嚴肅地道,
「晉親王已經知道小王爺不在邊關,此時是九皇子替小王爺坐陣邊關,只怕此事傳到太子耳里,小王爺和九皇子,都會有危險。銀風要我回來找師傅,商量對策。」
慕天恩吁了一口氣。這事,師傅定能輕易化解,只要不是定南王發現容姑娘還活著就好,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只是覺得不想讓定南王爺或者對容若有企圖心的人知道容若尚在人世的消息。
銀月卻又忽然又道,「天恩,師傅三個多月前可是救下過前戶部尚書府的人?!」
慕天恩想也沒想,月兌口回答,
「沒有!」
銀月皺眉,淡淡的道,「這倒奇怪了,為何圖安王子派人尋找的女子,如此像是小王爺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