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陳慕思將帽子口罩重新帶起來,誰也看不清楚他的樣子。(請記住的網址.Dukankan)兩人手牽手地走在馬路上。
「柳澄,等我將這部戲拍完,我帶你去見我父母好嗎?」
柳澄停下了腳步,睜大瀅亮的眸子望著他。
「對了,我有一件禮物要送你。」他想起了什麼,手慌腳亂地從上衣的口袋里模出一個紅絲絨小錦盒給她。
「你送我什麼?」她明知故問地說,心里卻哄 哄 地跳起來。濃密的蛾翅般的睫毛突突地跳躍著。
「你知道的。」他意味深長地瞪了她一眼,眼里卻漏出點笑意。
他將她手上的錦盒砰一聲彈開,露出個璀璨的戒指,簡潔的白金指環上中央瓖著一顆對于柳澄來說過于大顆的鑽石。
他目不轉楮地盯著她,是在窺探她的反應。
「怎麼?是不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他調侃她,並伸手將她的身上的圍巾又緊了一緊。
他將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不大不小。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指的尺寸?」
「那是趁你睡覺的時候量的。」他煞有其事地說。末了,他認真地問她︰「你喜歡嗎?」
她還能說些什麼呢。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盡管她與他之間的身高差了一大截,她要使勁地踮起腳才能夠的他。
他撥開口罩,撫模著她被風吹得略有點兒發紫的臉蛋,忘情地吻她。
這一幕被縮在樹蔭陰影中的記者掏出了相像 嚓 嚓地拍了下來。(請記住的網址.Dukankan)
翌日,陳慕思就回劇組了。柳澄按往常一樣去培訓中心上課,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程姐。
她仍像平時那樣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穿了一件毛毛的外套,腰間束了一條裝飾性的腰帶。她的裝束是年輕的,然而那張不大笑的臉仍然是一副老成失去青春的樣子。
「有沒有空?我們談下?」她的表情告訴柳澄她想擺出一副友善的樣子。只是她似笑非笑的神色更令人膽寒。
柳澄吮著下嘴唇,同意了。
過培訓中心的兩條馬路就有一個KFC。柳澄不明白程姐為什麼會帶她去那里。在柳澄的印象里,KFC是年輕的學生情侶與小孩子的天堂。她不喜歡那里喧囂的環境。永遠是雜沓的人聲與紛亂的腳步聲。
程姐讓她找個位子坐下,也沒有問她需要點什麼,就兀自走向櫃台。她好容易找到了一個黝暗的角落,坐了下來。她的對面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女的朝男的嘴里喂薯條。一包薯條你喂我我喂你,玩得不亦樂乎。情侶間無論做什麼事,在自己的男友或者女友的眼中都不覺得肉麻,都仿佛是理所當然似的。
她攤開一排手指,看著中指上熠熠發光的鑽石戒指。今天早上她的母親打電話給她,有好幾次她都想月兌口而出,她要結婚的事,又怕習一受到驚嚇,等一切籌備好之後再告訴他們。
程姐買完東西,雙手捧著托盤,走到她面前,見她甜絲絲地微微笑著。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聲。
她見程姐已踅回來,才斂起笑容,幫著將托盤上的食物擺放起來。
「柳澄,你不介意來這里。」程姐坐定之後,笑眯眯地說道。
「不介意。」
「我們也見過幾次面了,而且我們都跟慕思這麼熟。我應該早點請你吃飯。」她將一杯鮮牛女乃移到她的眼皮底下,「這次太倉促了。下次我再隆重地請你吃一頓。畢竟你是慕思的朋友。」她頓了一頓,若有所思地望著柳澄的臉。
多麼富有活力的一張臉,怯弱的,令人有一種產生保護欲的一個小姑娘。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程姐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的一枚鑽戒,心弦一顫。她二十出頭的時候不也正和柳愷玄拍拖嗎?單純鮮活的校園之戀,自己當時不也正跟他愛得熾烈嗎?她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來。
「妞妞最喜歡來這里了。」她攪拌著一杯咖啡。她最愛KFC的咖啡。她喝不習慣星巴克咖啡的味道。她的手邊有一包砂糖。她喝咖啡從來放任何東西,只是純粹地愛上黑咖啡那裊繞在舌尖的苦味。「每一次我帶她來這里,她都很快活。只是我陪她的時間很少。」程姐只有在說起她的寶貝女兒的時候,才會透露出母性的溫柔。
只是柳澄她不明白,今天程姐把她叫出來,難道單單只是為了跟她敘舊嗎?肯定不是的。柳澄將這一想法從腦膜上抹煞去。
「程姐,你今天把我叫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對我說?」柳澄喝了幾口牛女乃。那微腥的味道使她差點作嘔。
「柳澄,你是個好姑娘。我相信慕思他也非常地喜歡你。慕思出道以來都是我一直帶他,他從未對一個女孩子有如此上心過。所以依我的判斷,他是愛你的。」程姐幽幽地說著,並不時拿眼 視她。遂她從包里掏出一份打印稿︰「你看看這是什麼?」
柳澄只眱了一眼,臉色即刻變了。那是一份新聞稿,稿上的標題寫著︰陳慕思隱婚?稿子上還有一張照片。正是他們昨晚擁吻的那一幕。
「你會害了他。」程姐說道,眸子也更暗淡了。「他現在正處于上升期,你知道他熬了這麼久,如果我不把這篇稿子截下來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柳澄雙手握住牛女乃的杯子,盡管那氣味讓她五髒六腑都不舒服。但是她緊緊地握著。她用求助的眼光望著她,囁嚅著說︰「那我該怎麼做?」
「離開他,離得他遠遠的,不要再讓他為你分神。你知道他現在每次都會從開工的時候擠出點時間來看你,你會讓他分心的。」程姐盯著她單薄白皙的臉一點一點地變紅,一直紅到耳後根里。
柳澄听了她這一句話,腦子里轟然一聲。
這時程姐的手機響了。
「喂。」她來不及細看來電,便接起來說道。
「是我,柳愷玄。」
「你還敢打電話給我?」她的聲音顫栗起來。她舉眼一睄,發現柳澄並沒有在意她的表情變化,只是兩只手緊緊地捏著牛女乃杯子,里面的乳白液體不負重荷地流了出來。
「對不起,別掛,別掛。」柳愷玄忙不迭的說道。
程姐只覺得心里窩著那一蓬火像被誰點燃了一般,焰焰地燒起來。她強捺住那股火氣,鎮定了一下聲音說道︰「什麼事?」
「我想見妞妞。」
「你……」她忍不可忍地說道,見柳澄怏怏不樂地坐在那里,便捂住話筒對她說,「柳澄,你可以回去想一下。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柳澄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程姐匆遽地走了。
柳澄的心里像是最柔軟最重要的那一塊地方被人剜去了,她看著桌上程姐忘記帶走的那一份新聞稿,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