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听多娜的話,早早起來打扮,根據她的經驗︰裝備是增加戰斗數值的秘密武器。剛出門就接到梁超的求救電話。但不是我夸張,的的確確是求救來著,我听見他在那頭斷斷續續的艱難說著我不是很懂的英文,零星幾個詞到了腦海里,比如叔叔,逃走,背叛。他說一句喘一句,我想肯定是出大事了,趕忙問︰「Mac,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他在那頭卻愣了半秒,說︰「安然?怎麼是你。」「什麼時候了,還管這個,你到底在哪里,我馬上過去。」我說話沖鋒槍似的。他也就真跟吃了子彈一樣,半天才講了一句話,還不是重點,他說︰「我不想讓你見到我這副模樣。」我郁悶的抓狂,對著手機一頓狂吼,這男人是要風度不要命了?不過好在,我能吼得他茅塞頓開。梁超最終告訴了我他的具體方位,我便讓司機栽我過去。到了小巷,我就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梁超,蒼白著臉,奄奄一息的斜靠在牆壁上,圍觀的群眾膚色各異,卻都是麻木的神情,沒人願意上前,也沒人肯撥打一個電話。陳師傅生怕我出事,他不好跟衛家交代,拉著我轉身就要走。我固執的推開他,跑到梁超的身邊,托著他耷拉的頭,「梁超,你怎麼了?」他抬眼看我,虛弱得似乎馬上就會永遠的合上,抖動著青紫的嘴唇說︰「安然,送我去叔叔那……唐人街276號……」說完就暈厥過去。我慌了,周圍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忙,就連陳師傅也是在百般勸說我不成功之後才將他扶上了車。我看著梁超的血沾滿了袖口和領口,心一凸一凸的揪著,驀地想起閔昱聖說過的那番話,擔憂之余又平添了一層灰色迷霧,難道他真是那種生活在風口浪尖的人……車子拐了彎,在一個家具店門口停下。陳師傅架著他走進去,里面一位中年大叔過來,見到不醒人事的梁超,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讓店里的伙計把他扶了進去。但是我可以看到他額頭霎時凸顯的青筋,和他眼中滑出的不易察覺的心疼。大叔側過眸子打量了我們一番,眼中有讓人不寒而栗的精光,最終定格在我身上。活這麼多年都沒有被人用如此尖銳的目光看過,我實在被他盯的有些發 ,然而他卻忽然陰沉地說道︰「謝謝你們送他回來。」語氣听起來不像是感謝,反倒是我們就應當如此。「客氣了,我跟Mac是朋友,總不能見死不救的。」我嘿嘿的干笑兩聲,氣氛相當凝重,我有點佩服梁超了,面對這樣的叔叔,居然還能夠旁若無物的養成那副溫和的性格,可見他內心的小宇宙是多麼的強大。正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里屋的那個伙計來報,「梁叔,少爺一直叫著安然這個名字。」啊喂,你這個人沒事叫我的名字做什麼?我剛剛松懈下來的精神馬上又緊繃了,而這位彪悍的大叔已經眯著眼沖我說,「小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