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安服藥後滿口苦澀,原本阿杏端來一些蜜餞,被冷面侍衛給擋了︰「王爺不喜甜食。」
這時候,一只雪白的手掌遞到辛子安面前︰「藥後還是嚼一嚼這草罷。」
他抬起頭,看到楚楚冷靜卻清麗的面容。
他依言取了那根草,輕輕抿進口中,慢慢嚼。草是細細的圓管,有些微的芬芳,以及生澀的清香,倒將那藥味之苦抵去幾分。
他心中一暖,並不說話。
對上問詢的眼神,楚楚道︰「這草叫不二葉,隨處可見,別人去不知道它味道很清新,服藥後,可以化解苦澀。」
辛子安看著她平靜的面容,心中突然對她升起了無限的好奇。他正值青春鼎盛、意氣風發,然而卻突遭重擊、纏綿病榻,雖勉力支撐卻無力回天,心中糾結的絕望與怨憤,總在深夜無人時,伴著刻漏從心上殘忍地碾過。分外清晰。可是看到她臉上恬靜的笑容,這絲絲縷縷的痛意,竟消失無蹤了……
然而當他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神情卻疏忽變了︰「多謝。」
語氣客氣,卻疏離而冷漠。
楚楚並未在意,侍衛冷言卻注意到王爺細微的表情變化,不免疑惑。
從靜思園出來,辛子安突然靠在一邊的牆上。
他如今已經非常虛弱,弱到幾乎站立不住。
冷言將他扶到一邊的石凳上,擔心地望著他︰「王爺,是不是去找個大夫。」
「此事,不準第三人知道。」
冷言一愣,隨即立刻跪下,道︰「王爺,屬下絕不會透露給別人知曉!」
辛子安輕輕點頭,他不是不想活下去,但卻沒有辦法。今天看著清冷的她,一度幾欲失態。
平靜的面容下,他的心卻動了。
可是如今的他,不能給任何人幸福,配不上……
房間里,楚楚下意識地想著,那個在辛子安身上,下蠱的人。
據她所知,有這種功力練出能要人性命的歹毒之蠱不知要花費多少心血,此人用上這種蠱……
楚楚不知道辛子安得罪了什麼人。
但如果得罪苗疆人,一般都是不死不休。那人,必定還會再找來。
她一向不是個愛惹麻煩的人。但既然答應出手幫忙,自然也不懼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