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腿一軟,跪倒在仙雪的墓前,號啕大哭,完全沒有一絲矜持、沒有一絲抑制、完全沒有一點形象、像個孩子一樣地哭,把所有的情緒都哭出來,一直
哭列聲音嘶啞到無法出聲。似乎那個人並不是當今曾今威震四海的皇上,而是一個失去玩具的孩子。
十年的時光,依依,卻是一下子成長了起來,細致烏黑的長發,常常披于雙肩之上,略顯嬌媚妖嬈,有時松散的數著長發,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突然由成熟變得可愛,讓人新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上沒有任何別的東西,仿若透明般,潔淨,大大的眼楮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讓人不得不喜愛,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眉宇間出落得格外水靈,隱隱然有些像她年輕時的模樣。
仙湖島。原來我竟是那般想她——渙克轉回身,嘆了口氣,滿庭花草,缺乏人的照料,枯竭了大半,而雜草卻開始肆意地繁衍起來,幾欲將路徑也掩蓋掉。她就踩著那些草回房間,窗前一株婆娑梅徹底壞死,再不能開花,她望著梅樹錯綜交雜的枝干,依稀仿佛見到曾經那個吹蕭少女在窗前撲蝶畫眉,笑得相當燦爛。
當回憶越來越多地佔據起他的時光,地就忍不住喃喃低語︰「原來我真的老了啊」
有一天晚上做夢,夢見了那扇熟悉的紅木大門,大門打開,仙雪衣衫飄飄地出現在她面前,他心中甚是高興,撲過去想抱住她,剛跑到門前,門就忽然地關上了,然後整個建築開始燃燒,熊熊火焰吞噬了眼前的一切……他從夢中驚醒,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他的目光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四下游弋,不經意地看見牆上掛著的銀絲寶劍,月光下,劍鞘敵發出極其亮眼的寒光。還記得曾經那些沒有爭斗的日子,沒有煩惱,沒有孤獨,沒有他默默地盯著那寶劍看了許久,心中作出了一個決定。他從此以後要做個天下人都夸賞的好皇帝,不為什麼,只為了本是她的一句玩笑話。
他抽調了軍隊去各地方去消滅一些惡霸,地頭蛇,讓過往那里的商旅部得到了太平;黃河絕堤時他減免了黃河兩岸流離失所的百姓的三年稅錢,把所有能調動國庫的錢都去幫助的貧苦百姓們;大明湖上泛舟高歌,南陽三杰笑談時勢;煙雨樓上提筆填詞,都在贊賞他無量的功績。有關于他的種種,在茶寮酒肆傳為美談。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只是為了某個人,為了原本是只她的一句玩笑話。仰首看天,天空清朗得近于白色,如果她現在還活著,听說了她的這些事情,一定也會很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