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不怕火煉,可她並非真金,她只是一塊表層鍍了金的石頭。放到火爐里,一下便會現出原形。而霍林東,就像長了一對孫悟空的火眼金楮一樣,把她看得透透的。
她不知道怎麼跟關繼昌走出泛海的,只記得上了車,她虛弱地癱在副駕駛上,有氣無力地說︰「關董,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
關繼昌冷然︰「哦?這麼快就認輸了?」
她的確有些後悔,當初一時氣盛,連想都沒細想,便答應了關繼昌的計劃,可這些日子來,一想到要冒充霍林東的妹妹,幫關繼昌奪得鼎輝與泛海的管理權,她就有些後怕。
關繼昌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承歡,霍林東治你弟弟的時候,可沒心慈手軟。」
一句話,觸到了葉承歡的軟肋,一周不到,法院草草審理完案件,弟弟葉梅盛因搶劫罪,故意傷人罪,以及包庇同伙罪,數罪並罰,被判入獄五年。
五年啊,一想到梅盛大好的韶華歲月竟要白白在監獄里度過,她心痛,更恨。
關繼昌眼見著葉承歡臉上重現的恨意,他趁熱打鐵︰「林東從小被供在手心里,我看著他長大,再了解不過他的性子。這孩子,做事太狠,太絕,大學時期,為了搶一瓶紅酒,他把人家吳書記兒子腦袋砸開了花,感情上也極不負責,有了女朋友,又跟傅廳長女兒傅佩凡糾纏在一塊。說到底,我並非想把鼎輝與泛海佔為己有,只是怕跟鳴全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一朝葬送他手。承歡,你不要有後顧之憂,你這麼做不但是替你弟弟報了仇,也是替廣濟保住了鼎輝與泛海兩大巨頭商業。」
葉承歡卸下了一點包袱,轉念一想︰「可霍林東要驗我去DNA,我怎麼可能跟霍書記…」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來想辦法。」
第二天,關繼昌帶葉承歡去了渠安療養院。直奔血液采集中心,她坐在采血台旁,護士往她伸出的右胳臂上抹了消毒酒精,綁好松緊皮繩,︰「握拳…好,松」
葉承歡第一次靜脈采血,她看著從體內汩汩流出暗紅的血,像一條蛇蜿蜒在針管里。她突然覺得呼吸短促,眼楮虛的連近在咫尺的小護士面容都看不清楚。
葉承歡再度醒來時,自己竟然躺在一間寬敞的病房里,她掙扎著坐起來,關繼昌連忙上來按了她的胳膊︰「別動,你不知道自己暈血?」
葉承歡一時愣住,搖了搖頭。
「你是真不知,還是故意而為之,不偏不倚,抽血的時候昏倒,你以為這麼做,就能越過DNA檢測這道步驟?」
霍林東譏誚的聲音從病房一側傳來,她才發現,他站在窗前,冷冷看著自己。
她記得昨天關繼昌在車上再三叮囑她的那句話︰「敵強我弱,以靜制動。「
她沒有說話,虛弱地靠著床頭,關繼昌打破尷尬氣氛︰「林東,要不讓護士再來抽一次?」
「就她現在這副死樣子?」霍林東一哼聲︰「先帶回霍家,等休養好了再說。」
葉承歡訝異地抬起頭,關繼昌面色喜悅,也松了一口氣,霍林東卻從床尾繞到床頭,未等她反應過來,一把扼住她的手臂。
他手指有力,偏偏握的還是方才護士抽血的胳膊,陣陣抽痛上來,她听到他說︰「先別高興的太早,要是讓我知道你背地里耍花招,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