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建啊陳小建,你真是我的克星!那就請你保佑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吧!」小小想到陳小建,忽然想到了那張存折。她回到住處,正好家里沒人。她打開皮箱,從箱子底把存折掏出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她雙手抱著膝蓋,好一會兒又將存折模出來,又放下,反復了幾次,最終還是揣進衣兜。
她到銀行取了500元錢,在一家電腦班報了名。「白天找工作、晚上學電腦」就這麼定了。
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小小又獲得了一份工作。是一家印務公司的校對員。月工資400元、飯補30元、單休。招聘信息是從報紙上看到的,而且面試的時候小小耍了點小聰明。這是一次集體面試,大約有20多人參加。第一關是自我介紹。小小知道人的記憶力會有一個「首因」和「尾因」效應,就是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發言的人會使對方格外印象深刻,中間的就只能憑運氣了。所以她第一個舉起了手。她簡練的語言、幽默的談吐、落落大方的姿態立刻贏得了面試官的笑容。第二關是筆試,要求修改一篇文章,以考察應聘人員的文字功底。這更是小小的長項。
工作之後也算順水順風,同事共處也很容洽,因為他們也很少有交流的時間。除設計人員以外,絕大多數都是從職校直接接收過來的,錄入的錄入、排版的排版。因為是計件工資,鍵盤成了這群人絕對的命根子,從早上開機開始,「答答答」1分錢,「答答答」2分錢,「答答答」3分錢,除去吃午飯、上廁所以外,直到晚上下班,腰不動、指不離。
小小的工作就是將他們錯打、漏打、多打的字、詞、段以及標點符號一一修正。有黨史、書報、言情小說,還有牛津英漢大詞典。除了消耗點視力以外,倒「讀書破萬卷」了。估計所受開卷之益遠遠超過400元的工資罷。
小小決定搬到單位的宿舍來住,即方便上班,又免得天天「棒打鴛鴦」。
就在她剛搬進宿舍不到半月的時間,總經理召開了一次集體大會。第一件事,發工資。小小樂壞了,簡直沒有比這個時刻更令人激動得了,她的錢袋早餓得前胸貼了後背。不由地將手藏在會議桌下面,偷偷打開信封,露出鈔票的一角。「咦?怎麼這麼多,至少有800塊。」我剛工作不足兩個月,還差一個星期呢。再數一遍,沒錯,是八張票。「難道是我表現出色,給我的獎勵?」
正胡思亂想,總經理說話了,「請大家把工資收好!下面,我要真誠地向大家說一聲︰對不起!公司因經營不善,從明天開始,宣布解散。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祝願你們在今後找到更好、更適合自己的工作,不論事業和生活,都一帆風順!」
每個人都瞪大了眼楮,隨即又埋下頭去悶聲不語,鴉雀無聲的會議室頓時被陰霾籠罩,時間也像凝滯了一般。
「散會!」說完這兩個字,總經理毅然轉身離開了會議室。每個人此刻都抬起頭,目送他黯然的背影。而後,陸續有人起身,依次離開。
「怎麼回事,昨天還熱火朝天的,今天就萬物皆空了?莫非是盜版書被查封了,可他一個記者出身的人,不能運動一下嗎?搞得這麼悲壯。雖說盜版違法,可必竟為我等囊中羞澀之人提供了很多廉價、美味的精神食糧。況且倒下它一個,盜版也是殺不絕的,倒害得這幾十號人砸了飯碗。或者並不為這,有很多其它原因我們無從知道呢。」小小胡亂猜測著度過了她在這個宿舍里的最後一夜。
第二天,她收拾了行李又搬回小文那里。「都趕上搬家公司了,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作者題外話︰我想寫的是當代青年的生存狀態,尤其是廣大的「窮二代」們,不關心他們何談民生?也許我的文章處處充滿銅臭,但金錢真的正在玩弄我們的靈魂!廣大讀者朋友,謝謝您的支持,謝謝收藏!謝謝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