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後,雲夢龍變了。他嚴肅起來,身上那種外顯的痞氣就會全部褪去,就像美女月兌去衣服一樣的一絲不剩。雖然他的笑容依然很惡劣,可是他的眼神卻閃亮的讓人不敢逼視,就像你不敢對著太陽長時間凝視一樣。太陽會讓你暫時失明,而雲夢龍,會讓人心底徹底發涼。他有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奇怪能力。
為什麼說奇怪呢,因為一般這種氣質只有殺人無算的大魔頭或者
征戰沙場數次的大將才會有的。而雲夢龍,螞蟻都沒有殺過一只。他只是追過大黑狗,而抓住大黑狗的他不會殺了狗狗。他很善良,不會殺生。他把狗狗交給老叫花子。他說︰「花,找個隱秘的地方把大黑狗殺了烤了。千萬不要讓我看到,看到我會難過的。」
老叫花子暗罵一聲不要臉後拽著大黑狗一溜煙後不見人影,不聞狗聲。
老叫花子很快就失業了,因為他已經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再教給雲夢龍,就連圖雲夢龍都學會了自己畫。看得多了自然會畫,這是老叫花子的功勞。雲夢龍已經青出于藍,老叫花子雖然不要臉,可是也是一個高傲的人。他不願意繼續在雲夢龍家尸位素餐。
一個有鳥叫有花開的春天的涼風習習的午後。
雲老爹對雲夢龍道︰「龍兒,你和你師傅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功。為父除了見你追大黑狗跑得比較快之外,就沒看見你有什麼武功。現在,你就和你師傅切磋一下吧。」然後雲老爹面向老叫花子笑呵呵的說︰「師傅你好好教訓他,不用客氣,只要不打死他,怎麼著都行。」
老叫花子把一條油膩膩的狗腿塞在一個補了十七八個補丁的袋子里,手隨便在身上抹了兩把對雲夢龍道︰「來吧。」
雲老爹的胃一陣翻騰,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受不了老叫花子這一點。而雲夢龍卻是淡然一笑,伸手道︰「師傅請。」然後隨意的一站,春風拂面,玉樹臨風。
遠處亭子後面的杏藍芳心大喜︰「夢龍好帥啊!」想起昨晚雲夢龍英勇無敵的英雄本色。不禁羞紅了如花的俏臉。
老叫花子看著雲夢龍,心中大訝︰「這小子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這個境界了。」
雲夢龍在老叫花子的眼里慢慢變得很恍惚,只剩眼楮明亮的耀眼。他站立的姿勢方位都是那麼無懈可擊,老叫花子好幾次想出手,可是始終無法起殺伐之意。沒有殺意,如何能勝?他越來越著急,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被春風吹寒。雲夢龍的身體仿佛慢慢的遁去,最後融入四周。他就像長在風中的一團寂寞,無影無形。沒有了人,還要殺誰?
所以最終老叫花子都沒出手,可是卻像老了好幾歲一樣,眼神黯淡,表情滄桑。他頹然道︰「我輸了。」
雲夢龍展顏一笑道︰「是師傅讓著龍兒。」
「你不用安慰我,輸了就是輸了。師傅很欣慰,你終于成了你自己。這個世界,你已無憂。如此,我也可以離開。」老叫花子長嘆了一聲後恢復笑容道。
「師傅你不要走,你走了誰給我烤狗肉吃啊。」雲夢龍挽留道。
「師傅走了你可以叫小三給你烤啊。」老叫花子對雲夢龍留他的理由很失望。
「那也不行,小三烤的怎麼可以和師傅相比,師傅的烤狗肉可是獨一無二的。」雲夢龍搖頭道。
「算了,你什麼時候想吃狗肉就去找我吧,我在雲深不知處。」老叫花子說完,飄然而去。那份高傲卻是迷人至極,雲夢龍不禁心里一酸。
雲老爹忘了挽留老叫花子,因為他已經蒙了。他蒙的原因是這場比武已經超過了他的理解範圍。他的眼中不過是雲夢龍吊兒郎當的站在那笑得像個花痴。而老叫花子熱地大汗淋灕,嚴肅的如同世界末日。倆人站了半天,老叫花子就表情沮喪如喪考妣的認輸了。
從此,雲老爹對比武徹底失去了興趣。他想︰高手比武都是這麼沒看頭吧?
其實在雲夢龍和杏藍春風一度後,老叫花子已經不能輕易將雲夢龍打敗。而之前,雲夢龍唯一比他強的是輕功。
這個輕功不是老叫花子教的,或者說,不全是老叫花子教的。雲夢龍能夠輕功獨步天下得歸功于是他追了十幾年的大黑狗,他將追狗的經驗加入到老叫花子教給他的輕功里,再加上觀察飛鳥飛過的痕跡和翅膀煽動的頻率,創新改良成雲氏風格的絕世輕功。不過輕功被雲夢龍取的名字卻是十分不雅,叫做「鳥步」。
「唉,都怪這個孩子沒文化啊。這麼好的輕功取這麼爛個名字。」老叫花子每次追不上大黑狗而雲夢龍腳丫子在他前面奔逸絕塵跑得歡快時,都會這麼感慨。其實老叫花子很覬覦雲夢龍的輕功。可是他是雲夢龍的師傅,怎麼好意思向自己的徒弟學呢?
這就是當師傅的尊嚴。當師傅是有很多束縛的,因為為人師表啊,學生是會向師傅學的。你看要不有老叫花子這個老流氓。雲夢龍這麼一個單純的白痴一樣的小帥哥怎麼就成了一個更為成功的大流氓呢?
當然,除此之外,雲夢龍的天分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
本來老叫花子以為雲夢龍為了炫耀他的輕功會主動獻秘的,可是等到差點忘了這件事時雲夢龍還是沒有迸過一個字。他也曾試圖用比較委婉的語氣和隱晦的語言來挖雲夢龍輕功的秘密,可是雲夢龍一個大鵝蛋就讓老叫花子閉上了嘴巴。
老叫花子不動聲色的道︰「龍兒,你這個輕功雖然比較快,可是,還有一些缺陷,你看是不是……」他努力把握著這個語氣和停頓,他的口水快要流出來了,因為他的輕功已經半輩子沒有什麼進步了。對于一個武者而言,吸引他的永遠是更高深的武功。
雲夢龍看了一眼老叫花子道︰「你想學啊?」
老叫花子就再沒開口提過輕功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