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塵彌漫的高坡,葉天有一種刺眼的感覺,陽光明晃晃的讓人有昏睡的。
俯視著山腳的模模糊糊的小學,葉天不禁苦笑,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哦。他沒有想到大澤鄉小學沒有建在大路邊上,卻是建立在山谷外的陡坡上,這也難怪,七千人擠在狹窄的山谷,確實沒有太多的空地用來建小學,而且都是山區的小孩,整天上上下下的也沒有絲毫的感覺。
葉天不同,他在平原呆慣了,自然不太適應這種丘陵遍地的山區,雖然葉天從小的理想就是攀登,而且在知道大澤鄉就在山區,葉天甚至有那一刻有些竊喜的感覺,終于可以滿足自己爬山的了,可來了這里才知道,山與山是不同的,至少在這里的黃陂山,最容易翻山塌方和泥石流的地區,爬上可不是好事,雖然石頭不多,土也較為松軟,爬上去較為的容易,但是卻也容易一腳踏空了,摔落下去,他倒是不理解為什麼那個女孩可以在這里待下去,而且似乎呆的很好。
葉天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心中的必須見一面的一直催促著他。他知道雖然三級跳期間自己必須要呆在這里,但是想要回到東部沿海,就需要外力的支持了,這個嚴麗麗可能是關系著自己未來離開的決定性因素,葉天決定賭一把。
山路很狹小,而且黃泥非常的松軟,腳部容易先下去,而且保持身體的平衡似乎也是個問題,短短看似一百來米的垂直距離,葉天跌倒了三次,跌的鼻青眼腫的,還好黃土松軟,沒有什麼致命的傷,也就是偶爾冒出頭的荊棘常常刺破葉天嬌女敕的皮膚。好不容易在一次打滾到了山腳的這個較為龐大的平台上,葉天身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完整的地方了。透過一條污濁的水窪看到自己灰頭土臉的模樣,葉天不禁有些苦笑,怪不得「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原來一件看似正常的接觸竟然也是這般的艱難,不過想到這次的會面可能會關系得到自己的未來,葉天也就咬咬牙挺過去了,這樣想來,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是有些真的減輕了許多,魯迅先生筆下的阿Q大概也是這樣挺過去的吧,葉天自嘲道。
學校很簡陋,葉天自從來到西部,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倒也沒有大的吃驚,灰土砌成牆,茅草覆蓋的屋頂,沒有院子,倒是有不少的草垛,估計是學校燒火用的,听說嚴麗麗平日里不回鎮上,就在這里,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如此,也不回去,倒是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從外地過來的人來看望她,給她帶來一些書本或者外面的食物,自從來到大澤鄉,那些外面帶來的食物,嚴麗麗一口也沒有嘗過,全部送給了在校學習的孩子。
不過看到環繞著學校的幾條小溪流,葉天才想到大澤鄉窮歸窮,竟然不缺水,甚至還有充足的水源,這反倒讓葉天小小的詫異了一下,在東部人口普遍的思想中,西部貧窮落後的究其原因就是地理偏僻,缺乏水源,而且終其原因還是因為缺乏水源,葉天還記得全國人大某位重量級的政協竟然起草了一份草案,據說是堪稱改變西部貧窮落後面貌的改革,葉天也拜讀了一下,後來只是笑言不語,那位所謂的重量級的代表的手段其實也很簡單,他花了幾十頁分析貧窮落後的原因,後來找到了根本性原因,就是缺乏水源,于是這位自作聰明的委員就提出耗巨資給全中國的整個西部進行人工降雨,這樣就能生長水稻小麥之類的,這樣當地人就能夠以農業改變自身的貧窮落後的面貌,初次讀到這個建議葉天其實心中就是一陣好笑,但凡當上公務員的就沒有幾個低能兒,沒有幾個是簡單的,但是這位可笑的政協委員竟然能夠提出這樣近乎弱智的建議,並且還真的擺上了全國人大議程,其中緣故不得不令人深思了,果然不久,全國政協就招開會議罷黜這位委員的資格,表面看來只是一次簡單的政治對踫,但是葉天卻知道,按照全國政協的政治地位,那位委員起碼也是部級以上高官,可是說罷黜就罷黜,要說里面沒有中央領導階層的踫撞,葉天可不相信了,果然同時期,葉天分析了全國的政治後發現,全國各地廳級干部置換頻繁,只不過在有心的人的隱瞞下,換屆選舉波瀾不驚的完成了。
葉天也是經常性的瀏覽地方政府網站,經過歸納總結這才得出這樣的結論。自從12,3年換,1成功,在文主席勝利當選後,葉天就知道,全國範圍的大換血也就在換屆選舉後的兩三年里進行,果然,現任主席文主席果然不是簡單角色,僅僅花了一年的時間救定了中央和全國的政局,並且很快的開始打擊上一任主席留下的影響,這倒不是說國內的政治多麼的不*,多麼的黑暗,這幾乎是每一任的領導人當選後的必然舉措,不管是國內還是海外,都是如此。這是政治利益集團踫撞後的必然結果,此消彼長,歷史也是這樣一個圓一個圓的圓滿起來的。
沒有院牆,外面的人進去固然容易,但是更容易被里面的人發現。現在正是午後四點左右,還有半個小時小學就要放學了,因為地處西部而且地勢高的緣故,這里基本上五點左右,天就完全的黑了,但是早上兩點多的時候,天就亮了,也算是一大奇景,正要到了放學的時間,校舍里自然有些孩子坐不住,平日里看到外人都是非常的稀奇,更不要說陌生人,雖然大澤鄉有七千多人,但是驚奇的是,這里的人大多數相互認識,更何況,這麼多的孩子,竟然沒有一個認識葉天的,這樣的可能性只有一個,是給老師送給養人來了,不過看到葉天兩手空空,孩子們相比就有些困惑吧。
兩個緊挨在一起的班級,嚴麗麗輪流給他們上課,給左邊的大班級上課,右邊自習,同樣的,給右邊的小班級上課,左邊又是自習課了。現在嚴麗麗正在給小班級教認生字,在這樣偏僻的地區,一切只能從簡,嚴麗麗只需要教兩門,一門漢字,一門算數,一個是為了認識字,還有一個就是幫家里算賬了,初來乍到的時候,嚴麗麗還想教這些小孩英語的,可是才一天,就被上門家長給勸住了,以後不再教授英語,雖然很多上過一次課的孩子對這種新奇的語言非常的感興趣,但是嚴麗麗確實不敢再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