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林府大門口停下來,林冰兒神情恍惚地跳下車,依然沉浸在嫣紅說的故事中。這個府里的每一個人,還有那個痴情的連羽都以為她仍是那個冰雪聰明、溫婉柔順的林家二小姐,只有她知道,那個痴情的弱女子已經香消玉殞,魂魄不知飄蕩到何處。她的心一直隱隱作痛,為那一對陰陽相隔的有情人。
「走快點,還在磨蹭什麼?」二姨太推了她一把,把她從冥想中拉出來。
她定了定神,才反應過來目前的處境,看那二姨太一臉凶相,只怕真是要用家法處置她。
果然,二姨太一邊走進院門一邊高聲喚著︰「林福,去把家法給我請出來。」
林冰兒扭頭問嫣紅︰「這家法是什麼?還要請呀?」
嫣紅急得快哭了,看她依然無所謂的樣子,不知怎樣向她解釋,忙小聲說道︰「小姐,你快點向二太太認錯,不然你就要挨打了!」
「我認錯?哼!我又沒錯,才不怕她。」林冰兒叉起腰,把頭一仰說︰「我倒要看看這個家法有多厲害!」
她蹬蹬幾步走進前廳,看見二姨太坐在正中的一張太師椅上,正怒視著她。
林福手捧著一個長木盒走進來,恭敬地遞給二姨太。
她接過木盒打開來,從里面取出一條約半米長拇指粗的竹棍,竹棍通體瑩綠,一端用絲繩纏繞數圈,末端垂著一縷紅纓,看上去與洪七公的打狗棒有八分相像,只是要小上一號。
林冰兒走上前來,指著竹棍笑道︰「好漂亮的玩意兒,二姨娘,可不可以給我玩玩?」
廳里眾人均目瞪口呆,沒料到在這個時候二小姐還敢如此不敬,居然敢玩家法?
「你好大膽,不知悔改還胡說八道,柳荷,你過來執行家法。」二姨太氣極,沖著一旁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喊道。
那喚作柳荷的婦人上前雙手接過竹棍,面向林冰兒微微點頭道︰「二小姐,得罪了,請把手伸出來。」
「哦,原來是打手啊!我還以為是要把我按在椅子上打呢!」林冰兒合起雙手搓了搓,笑嘻嘻地看著柳荷。
「女子受罰就是打手,若是男子就是打臀部。」柳荷一本正經地向她解釋。
「柳荷,你和她嗦什麼?還不快打?」二姨太拍拍椅子扶手,指著林冰兒怒道。
一旁的嫣紅見狀,忙跪下求饒,「二太太,小姐大病初愈,心神尚未復原,不是故意要犯錯的,請太太體諒。」
「大膽,你一個丫頭敢這樣和我說話,想一起受罰嗎?」
「嫣紅不敢頂撞太太,如果要罰,就請罰奴婢一人吧,我願替小姐受罰。」嫣紅眼淚汪汪地磕著頭,撞在地上砰砰直響。
「嫣紅,你快起來,誰要你向她求饒。」林冰兒上前去拉她,狠狠地瞪了二姨太一眼。
「二娘,不要打姐姐。」門外沖進一個人,是林宇墨。
他的小臉滿是焦急,攔在林冰兒前面,對二姨太哀求著,「二娘,姐姐身體不好,經不起打的。」
「這都要作反了不成,你也來摻和什麼?林福,把三少爺帶下去。」二姨太站起身來,向一旁的林福使個眼色。
屋子里亂糟糟的,誰也沒有注意到有個人正從院門外走進來,他人還沒進前廳,聲音就傳了過來︰「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