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人听到慕容懿諾的這一聲大叫,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而他們看到的卻是二王妃從台階上摔了下來,直到著地之後,頭撞上了一塊石頭才停了下來,是一灘血水……清昡只覺得一陣眩暈和痛苦,然後昏了過去,耳邊的聲音越漸越遠……
「御醫,快傳御醫!」慕容懿諾亂了方陣,只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趕緊把清昡抱到廟的內室里,然後傳御醫。
「御醫,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她啊!」這個時候,慕容懿諾都忘了稱呼,而自稱「我」。
「王爺請放心,臣一定會盡力的。只是,王妃的孩子恐怕已經保不住了。」這個御醫,是慕容豐的專用御醫,王御醫。他看著清昡的流血情況,就知道胎兒一定保不住了。
「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一定要救活她!」他已經管不到自己的孩子了,能救回清昡的命已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王御醫,朕命你全力救治二王妃。」
「臣遵旨。皇上,請您和二王爺先離開房間吧。」
兩個人離開了房間,留下了雅兒在屋里做王御醫的助手。
「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她怎麼從樹林里跑到了正殿?」慕容豐問道。
「父皇,不要再問了,是兒臣的錯……六年前的債,終究是要還的啊!」慕容懿諾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此話怎講?六年前?」
「父皇,兒臣一直沒有告訴你,昡兒就是六年前救下兒臣的人,而兒臣棄下之人,正是她。」這一段回憶,也成了慕容懿諾最痛苦的回憶。
「那為什麼今天才會發現?」
「今天的刺客的首領,正是六年前在山上與兒臣搏斗的那個人,而我們兩個的招式正和六年前相同,在小樹林的時候,大概是被昡兒看到了,所以……」
「哎……」慕容豐不知道該說什麼,孽緣嗎?
「父皇,兒臣不想失去她,不想啊……可是她還會原諒兒臣嗎?」現在的慕容懿諾,脆弱之極。
「等王妃醒過來,你再解釋清楚就可以了。你哄哄她,就好了!」慕容豐支的萬能招,怕是適用于絕大數女子,而清昡卻是小部分,根本不會吃這一套。
「父皇,你不了解她。如今,她根本不會听我的解釋,我應該早就告訴她實情的……」
「你在這里候著吧,朕先帶著其他人先回行宮了。」
「是,父皇回去好好休息,今日讓您受驚了。」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王御醫才從房間里走出來。
慕容懿諾听到身後開門的聲音,連忙轉身,「王御醫,昡兒怎麼樣了?」
王御醫無奈地搖了搖頭,「二王爺,王妃娘娘的情況很不好,胎兒終究沒有辦法保住,一個成型的男孩兒。娘娘頭撞上了石頭,顱內怕是會有血塊。還有就是……」
是個男孩兒,他們的孩子,又一次失去了。
「還有什麼?」
「王爺,王妃娘娘今後怕是不能再生育了。顱內的血塊,也有可能致王妃娘娘失憶。」
「你說什麼?!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你能不能想辦法治好她,本王知道,你醫術高明,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慕容懿諾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臣,臣……恐怕不能妙手回春了。對不起,王爺」
慕容懿諾進了房間,看到床上靜靜躺著的清昡,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即使是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依然顯出了清昡單薄的身子。
「昡兒,對不起……我不應該隱瞞……只要你醒來,無論你怎麼懲罰我,我都會接受,只要讓你能好受,我做什麼都願意……」慕容懿諾第二次為了清昡而流淚了,第一次是在清昡第一次流產的時候,而這是第二次了。難道老天真的要如此懲罰他嗎?難道他們想要一個孩子就這麼困難嗎?難道一定要兩個人承受這樣的折磨嗎?
在行宮里的這些日子,就連慕容豐去孔廟,趵突泉,慕容懿諾也沒有伴在左右,而是一直守在清昡的身邊,等待著她醒來的那一刻。可是半個月都已經過去了,清昡都沒有蘇醒的跡象,似乎就要這麼一直這樣躺在床上了……
考慮到清昡的病情,慕容豐盡量縮短了行程,並以盡快的速度趕回京城。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發現慕容懿諾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很多,他的心完全撲在了清昡的身上。他希望早日回到京城,要王御醫用最上等的藥材治好清昡,這樣慕容懿諾的心思才會回到朝廷上。他不想慕容懿諾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他的前程。
當他們回到都城的時候,距清昡出事已經有整整一個月了,可是清昡一直都沒有醒來,就像是沉睡了一般。這對慕容懿諾而言,就像是過了一千年一樣。
「快燒點熱水,沖一個暖壺,送到王妃娘娘的房間里。」慕容懿諾抱著清昡,匆匆進了王府。
「是,王爺。」管家看到這樣的情況,甚是驚恐。可是他又不敢多問,只能照做。
「王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妹妹她……」李琴媚本是想歡喜地迎接他們的回歸,可是看到這狀況,她也蒙了。清昡的肚子……
「沒時間和你說這麼多了,這幾天你把海兒交給薇薇照看吧。你和我輪流照顧清昡。」
「是。」
待一切都安頓好了,慕容懿諾和李琴媚都坐在了清昡的床邊。
「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這一個月里,慕容懿諾都沒有送信回來,府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在泰山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知道我第一次和清昡認識是在什麼嗎?」
「妹妹說,是在沁湖邊,她第一次見到了王爺。」李琴媚記得清昡跟她說過。
「不,是在六年前。你應該也听說過,六年前我去宸國被一群黑衣人追殺,而在雪山上救下我的人就是清昡……」慕容懿諾緩緩道來,把整個事情說了一遍。
這幾天來,他一次又一次地回憶這一年多來的點點滴滴,以及六年前的那一次錯失。可是,他越是多回憶一次,他的心越是揪痛一分。
「王爺,妹妹她福大命大,她一定會挺過來的。而且,她一定會感受到王爺的這一片心意,王爺,您放心吧!」李琴媚現在除了安慰,只能是安慰了。
作者題外話︰提前肥來,所以昨天的和今天的一起更了!這樣大家看得也爽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