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君皓宸正手捧折子,看的十分認真。她起身發覺身上的衣物不是早上那件。
「衣物是春竹幫你換的。」君皓宸抬頭望了她一眼,隨即又低頭認真的看起手上的折子,「過來用些點心,你該餓了。」
趙雲溪模模小月復,他不說自己還真的沒感覺到。于是拿起一塊杏仁酥放進嘴里,目光則有意無意往他身上瞄,似乎有話要說,可是一看到他專注的樣子,她也懶得開口問東問西。
見她沉默不語,君皓宸悠悠啟口,「你連‘昏君’二字都說的出口,還有什麼話不好講。這不像皇後的作風。有事直說朕听著。」
趙雲溪怒瞪雙眸,他不是說以前的事一筆勾銷,現在又為何拿以前的氣話嘲諷她。
君皓宸冷不防掐住她臉頰的粉肉,揶揄道,「知道生氣是好事。要是過了頭對誰都沒好處,皇後,你哪里瞧見朕像個昏君。」
地方可多了,趙雲溪暗道。「皇上一直留在鳳凰山是否在等一個人?」
他登基不過半年,前朝政事忙也忙不完,他豈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待在鳳凰山上?解毒只是一個借口,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因為她。
「皇後很聰明。朕一離宮不該出現的人,不該發生的事都出來了。你說朕何必急著回宮,朕很期待他們的表現。」君皓宸定定的望著她,淡然問道,「你覺得皇兄死了嗎?」
趙雲溪愣住了,他指的人可是廢帝?「廢帝葬身火海是不爭的事實。雲溪在相府遠遠看見皇宮上方火光沖天,廢帝怎會沒死。」
「是嗎?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朕一日沒見到他的尸體,他就有可能活著,甚至還會要回屬于他的東西。」他篤定的語氣認定了已經死了的人,還有復活的機會。
「那嫻貴妃……」她消失的那幾個月去了哪里?若廢帝真的沒死,那嫻貴妃極有可能和廢帝在一起。這樣的話貴妃回宮就存著不為人知的企圖了。
前朝的昭賢皇後變成了嫻貴妃,如此大的地位懸差不是一個女人可以承受的,還有顏太後……,想想她讓自己殺君皓宸的堅決態度,真的是為廢帝報仇那麼簡單?
趙雲溪幾乎驚出一身冷汗,君皓宸一死最大的得益者無非是顏太後和韓太後兩人,莫非廢帝真的沒死?
君皓宸瞧她反常的模樣,心里一片明鏡。「顏太後讓你殺朕是嗎?她還承諾你事成之後會放你出宮?還是……,她拿了什麼做了交換條件?」
「我……我。」趙雲溪震驚的說不出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朕說過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你不用緊張。」果然他猜的沒錯,他把折子遞給她,示意她看里面的內容。
她接過一看,雙手不停的顫抖。「這怎麼可能!即使上面說有個酷似廢帝的人出現在幽州一帶,並不代表他沒死啊。」
「他有沒有死,很快就會清楚。」他不在乎皇兄的生死,他真正在乎的是慕茹雪有沒有欺騙他。先是心甘情願和他回宮,後狠心打掉孩子,說出她是皇兄的妻子這種混賬話,如果她的心里沒有皇兄,絕不會這麼做。
君皓宸抬起她下頷,認真而嚴肅道,「告訴朕比起他們,你們趙家是否值得朕相信,朕可否委以重用?」
趙雲溪咬著牙,不太確定他這句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那皇上信趙家嗎?」
「皇後說信,朕就信。皇後說不信,朕就不信。」對慕秦兩家,他不是完全相信。現在事實證明了一切,他亦不想重用他們。皇祖母說的很對,趙相知錯能改還是一個能委以重任的大臣。而且他的手里有趙雲溪和趙寧鈺兩兄妹兩張王牌。
「我說能信。」
「很好,皇後且記住今日的話。」君皓宸滿意的點頭,「這件事不能告訴其他人,尤其是皇祖母,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趙雲溪欲語又止,鼓足勇氣問道,「貴妃她……」
「你是皇後,她只是貴妃。」提及慕茹雪,君皓宸的神色倏地一沉,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太多的東西,就好比他們之間的情意。
「皇上和貴妃……」她很好奇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很久以前就相識了。當年朕還是一個王爺,她奉命入宮甄選,二皇兄選了太後娘家人,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君皓宸陷入濃濃回憶,一見鐘情,海誓山盟,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拍。然而不久後他奉旨出征,三年後卻得知她已成為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緊接著父皇去世,顏太後為了不讓他回來,命令顏昭圍堵自己,他早獲悉一切提前回京,還和皇兄領兵五十萬圍困京城。很巧的是那天正是慕茹雪被冊立皇後的大喜日子。
趙雲溪猜到之後發生的種種,當時的他們很相愛吧,不然他也不會一心立貴妃為妃。可惜時過境遷,有些事不是人可以控制的。人都想往高處走,貴妃也一樣。王妃和太子妃雖然差了一個字,可是論身份太子妃的誘惑力更大,未來國母,誰不想當。
「好了,不說過去的事了。」他突然摟過她。溫情脈脈的道,「來了這麼多天,你還未見過雪園風景,今天為夫舍命陪夫人如何?」
趙雲溪邊掙扎邊道,「我可以去嗎?萬一又發作怎麼辦?」
「為夫豈會讓夫人有事。」說著,他們已經來到了門外,君皓宸身形一飛,兩人已經來到了屋檐上,「小心別掉下去。」
看著平日里高高掛在天上的明月近在眼前,心中難掩興奮之情。「要是能在這常住就好了。」
「你沒這個機會了。」攬過趙雲溪縴腰,源源不斷的真氣緩緩輸入她體內。「是否覺得暖和了些?冷的話我讓冬梅那件風衣來。」
「不……,用了。」她挪開寫距離,趙雲溪還是不習慣他現在這副模樣。「皇上,你說我是中了‘守宮砂’才會這樣的,那是什麼?」
「南詔宮廷秘藥。」他如實回答,要不是強行佔有了她,誰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南詔……,南詔。」趙雲溪喃喃重復,上次顏太後說娘是中了血盅才死的。血盅不就是南詔國的!這麼說來,她和娘被同一人所害,要害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君皓宸洞悉著她每一個神情,關懷著急的問道,「怎麼了?」
「皇上,我有個請求。」趙雲溪抿著唇,曼聲道,「我想回相府住一陣子。」
「不行!」君皓宸果斷拒絕,又道,「皇後奉旨出宮省親倒是可以,等我們回宮我會讓人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