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013護國將軍府的嫡長孫成親,驚動了整個京城,乃至朝野。
大齊,哪個百姓提起護國將軍府會有不知道的人,滿門忠烈,十六年前邊關一役,護國將軍父子戰死沙場,護住大齊邊疆,當那護國將軍父子的遺骸從邊關運回之時,一路上俱都有百姓爭相護送,沿途里多少人淚流成河。
天瑞四年,風調雨順,登基四年的瑞宗皇帝陛下為顯示與民同樂,特大赦天下,還下了一道旨意,賜皇帝陛下的十三皇叔睿親王的嫡女清箏郡主下嫁于護國府嫡長孫陳啟剛。
所有見過兩個人的人都是交口稱贊,都稱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
從睿親王府一直到護國將軍府,距離不過兩條街,而護國將軍府的迎親隊伍特意地繞著京城兩圈,把那喜氣兒傳遍整個京城。
那睿親王出手甚為大方,還辦了五天五夜的流水席,讓百姓們同樂。
護國將軍完全沉浸在喜事里,自從十六年前那件事後,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這樣熱鬧過了,老管家李叔忙著把客人送到門口,忽然听方家下人說方家的嫡長公子不見了,在宴席那邊里到處都找過了,就是沒有人影。
這個消息,讓李叔一陣好急,到底是護國將軍府里的老人了,沒一會兒就已經冷靜下來,讓府里的下人安排著方家的人,免得事兒傳揚開去。
他帶著幾個婆子往著內院里去見大小姐,想著那方家的僕人到是不曾失禮,委婉地表達出一個意思來,就是見他們家的嫡長公子曾經與大小姐說過話兒,不知道是不是跟著府里的大小姐去了內院。
如果是別家僕人這麼說話,就等于在敗壞他們府里大小姐的名譽,李叔早就給把這個不長眼的僕人給用掃帚不給情面地轟出去,可方家那嫡長公子與眾不同,他年已十八,京中人皆知,此人如稚童,根本不知事,凡事都要僕人打點。
他正要去內院,問一下大姐有沒有見過方家的嫡長公子,打算就在院外那麼喊問一下,豈料是,路過後花園時,他不曾老眼昏花,也不曾耳朵失靈,清楚地听到一些聲音,還是兩個人的聲音。
听那聲音,他還分辯得出來,正是府里的大小姐,還有那位已經成親半年的姨表少爺,當今的榜眼李濟世。
他面色一凝,連忙轉身讓身後跟著的那幾個婆子退下去,在她們臨去前進,並狠狠地警告了她們一番。
今晚她們是什麼也沒瞧見,什麼也沒听見的,不許傳出去一星半點兒有礙大小姐閨譽的話來。
幾個婆子在護國將軍府的年頭也是長得很,有幾個更是家生子,闔家老小都靠著將軍府過活,對府里也是忠心得很,知道什麼話可以傳,什麼話听到了就應該牢牢地爛在她們的肚子里,永遠不見妄想遛出來見一下陽光。
「小少爺都已經成親了,大小姐好象就要回峨嵋山去了,夫人一直在勸著大小姐呢,好象大小姐沒有同意呀,你們有沒有听到什麼消息兒沒?」
走出後院,幾個婆子之間忍不住地絮絮叨叨起來。
「哪里有這樣的事,我們這位大小姐,論性情,論模樣都是好的,這麼多年都在峨嵋山里,跟著那些個師太們小道姑們修行,愈發地變得冷清,還說就要回峨嵋山的。」
「真是可憐見的,我听夫人身邊的綠環說,那什麼峨嵋派的師太還想讓大小姐當什麼她們的下一任掌門呢?」
「還有這種事?我們大小姐可是護國府嫡出的小姐,當什麼個掌門?那不是什麼江湖門派的嗎?要是真去做了峨嵋派的掌門,大小姐可就不能嫁人了呀!可不是就是要做尼姑或者道姑了?」
「這可怎麼辦呀,都是表少爺的錯,要不是他們家勢利眼……︰」
「別說了,這話忘了吧…。」
好象是講到什麼禁忌之處,幾個婆子紛紛噤口,慌忙地看了一下四周,見四處都沒有人,各自回去睡覺。
李叔還留在後院里,身為一個世代都做了護國將軍府管家的李家人來說,他們是忠心無比的,听著那個已經做了相國府乘龍快婿的姨表少爺的話越來越放肆,而大小姐還是不緊不慢的語氣,讓他心中焦急萬分,就怕大小姐听了表少爺的花言巧語。
表少爺在後院里的消息可不能大張旗鼓地漏出去,要是一漏出去,大小姐的名聲算是給毀了,再加上府里還有外人,這事辦得越小心越好。
他不是個沒有主意的人,當下就做了個決定,腳步重重地踏在地上,故意地朝著大小姐院落的方向大聲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方家的嫡長公子不見了,大小姐可有見過?」
話一喊完,他就沖著那邊的花園跑過去,腳步聲極重,卻是他故意地弄得響響,就是怕不夠響,嚇不走人。
那深深的後花園處,護國將軍府的大小姐陳秋娘的身影被高大的樹林給擋住,站在外面的是個年輕男子,錦衣華服,月光底下,映出他如玉般的面孔。
「表妹,我知道你在怪我,才想著回去做你的姑子,這可不行的,姨媽就你一個嫡嫡親親的女兒,你怎麼忍心讓她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說話的正是李濟世,他是陳秋娘姨母的兒子,那兩位姐妹曾經口頭上說要結親的,結果他高中榜眼,娶了相府的庶女,如今已是四品官,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他一臉的痛心疾首,仿佛是他這位表妹去什麼山當尼姑乃是他成親的緣故,因著他的姨母早就去世多年,而府里的一切全是表妹的長嫂操持,兩家已經是多年未有來往,若不是那喜哥兒成親,他也不知道表妹已經回得家里來。
到護國將軍府來喝喜酒,他猛然听得表妹要在峨嵋山出家,趁著賓客散去之時,就模黑走入後院,把表妹從院落里喚出來,想問個仔細。
那表妹一副輕輕淡淡的模樣,還稱得上是清秀,沒有一點當年兒姨母艷絕天下的風範,讓他打從心底里失望的,但一想到表妹為著他成親的事而出家,又覺得有些虛榮的滿足感。
想著那相府家的庶女溫柔乖順,若是再有個表妹這樣的添香,瞬間,他的自信心膨脹開了來,表妹可是將軍府里正正經經的嫡女,將來做個平妻還是可以的。
「表哥還是請回吧,這里是後院,將軍府女眷住的地方,表哥還是請回吧,更深露重的,表哥要是回去晚了,表嫂可得擔心你的。」
陳秋娘淡淡地說道,對他的話很是不想听,面上到是沒有顯出來,耳邊又听得李叔的聲音,知道是這位家中忠僕在提醒自己,連忙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李濟世不是笨人,自然就听出她話里的意思,明面上還抱著客氣,卻是已經下了逐客令,讓他的臉燥紅半邊。
可一想著心里剛才的盤算要落空,他就上前了兩步,放肆地堵在陳秋娘的面前,不顧臉面地重提舊事,「表妹可還記得姨母曾經說過想把表妹許配給我的,如今表妹回來,不就正好成就我們倆的美事?」
陳秋娘後退了一步,眼楮兒微微地眯著,瞅著這個不知道腦袋里在想著什麼的李濟世,心里厭惡極了,若不是還顧忌著給姨母留一分面子,她早就讓府里的人給轟出去,最好是永上門。
可他一個堂堂榜眼,不知道是眼楮長哪里的,是不是根本不會察言觀色的?他壓根兒就沒看出來她的態度,反而還壯出一副醉意的樣子入了後院里,讓她真是沒有耐心。
「表哥可是在說什麼話,半年前表哥不是娶了表嫂進門,怎麼又提起當年我母親與姨母的玩笑話來?若是傳到表嫂的耳里,我這個表妹豈不是要成表嫂的眼中釘?」
她諷刺地說道,不過一個四品官,娶的不過是相府里的庶女,誰給他的膽子,敢在她們護國將軍府里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來。
也幸好旁邊里都是沒人,不然的話,還真是讓人看低了護國將軍府去,堂堂的護國將軍府還有這種披著一張人皮的親戚來。
「表妹,還說不是對我成親的事耿耿于懷,你知道是我太心急,當初你回家里來信說,要常居峨嵋山里,母親憐我等了這麼些看,又為李家的香火而著急,我高中後,相爺便有了個這個意思,我自是想等表妹回來,可惜母命難違,也只得娶那相府里的庶女。」
李濟世說話把謊言說得很流利,像是在心里演練過無數遍,就為著今天夜里派上用場的,只見他那張如玉般的面容,染著哀淒之色,望著陳秋娘的眼楮透著一絲心痛的神色,「相府里的庶女哪里比得上表妹你,她身份低下,哪里有表妹的識大體,知大事,若是表妹願嫁與我,我自是休了那相爺家的庶女,八抬大轎抬著表妹回府里,日後必定待表妹一心一意,白首相伴!」
這一番外,听在陳秋娘的耳里,被驚得幾乎不淡定起來,在峨嵋山里待了十數年,已經對什麼事都幾乎做到了波瀾不驚,如今听著她這位表哥的話,還真是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如雨後春筍似地冒出來。
真是披著人皮呀,可惜了這一身人皮,可憐她那個表嫂,怎麼就嫁了這麼個男人,就算是庶女,在她眼里看來,這個表哥還真是配不上那個表嫂。
「表哥,還是請回吧。」她索性就板起臉來,自說自話的,讓她真是惡心得很,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于是就又重復了一句剛才的話。
李濟世嘴里說出來的話,她要是相信那才是見鬼的事,說什麼等她?
真是天可憐見,當年,她的父親老將軍一戰死,府里只有嫂子一個人努力地把小佷子給帶大,可不曾听嫂子說過那個嫡親的姨母有上門來問過一聲。
李濟世還以為她听完自己的話有些羞窘,以為她被他的一番話給深深地打動,見她板起臉的樣子,就自作主張地認為她不過是在害羞,肯定已經讓他的一片真心給打動,礙于女兒家的面子太薄,不好意思說出口,
于是就邁往前一大步,他學著人風流才子的樣子,雙臂試圖就圍了過去。
不料——
通過瀟湘導購前往淘寶網購買化妝品,免費拿瀟湘幣看瀟湘VIP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