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娘這回真是回府了,沒有再回頭,是光明正大地出太傅府的大門。
待回到護國將軍府,已經听聞官家的聖旨已下,板上釘釘的婚事,自此,已經是塵埃落定,再起不得一點波瀾。
張氏在兒媳清箏郡主的陪同下,為著陳秋娘打點起嫁妝,成婚那天,當真見著是個十里紅妝,從護國將軍到太傅府門口,一眼望不到邊,惹得京城百姓艷羨不已。
而如今,離選好的良辰吉日還有一個人的時間,身為即將要出門的陳秋娘,坐在房里,跟著繡娘學繡花,不要求繡得怎麼樣精良,或者再精致,但求繡出個樣子就行。
這是張氏的要求,最簡單的要求。
陳秋娘心里到是沒有抗拒的,也想著學學繡花樣,平日里能把劍舞得是極具美觀的雙手,此時笨拙的不行,大紅嫁衣自然是不能出自她的手,到時拿出件七扭八歪針眼的,還不得讓人笑話護國將軍的。
婚事再覺得是個無奈的事,也沒露在陳秋娘的面前,個個好象真高興似地辦著事,采買著成親應該用的東西。
長嫂如母。
這個話是說的得一點兒也沒有錯,從一開始,她一直是尊重著嫂子張氏。
然而——
聖人的懿旨,降臨著護國將軍府。
著護國將軍府陳秋娘入宮。
聖人的懿旨,不得不去。(此處聖人,指的是皇後。)
張氏心驚膽顫,不是不讓人喚來清箏郡主,婆媳倆一個商量通過的,得出一個結論,秋娘必須得有人陪著,就怕著她不懂宮里的規矩,萬一,讓有心人抓了把柄,是不太好的事。
她與陳秋娘一起坐在護國將軍府的車子里,朝著皇城的方向,車轆轤慢慢地輾過大街,還能听見那一點點兒聲音。
秋娘自是點頭,這是頭一回入宮中,也曉得自己是沒見過那些的,還怕自己出錯,緊張到是沒有,淡漠的面容沒有絲毫的表情,話題卻是扯開去,「這幾日沒有人什麼上得將軍府里來吧?」
「姑姑指的是何人?」清箏郡主這一問,嬌俏的面容里沒有表現出來什麼東西,誰也得听得出她聲調微有些揚起,那是帶著一點兒樂意的。
這幾天,護國將軍府的門,都快讓太傅家的長子給踏破了,踏破還是好的,還可以去補補,可誰知道那是個力大如牛的,真鬧起來,連著傷著好幾個家丁,讓護國將軍府里的人一點法子都沒有。
到是那個跟著太傅家長公子來的小廝是個機靈的,見他們家的長公子鬧將起來,就拿出個什麼香包,讓人一聞,就昏過去,然後給抬回太傅府。
如此這般,一來二去的,將軍府的下人也不是沒長眼楮的,自然是學了這一手,討要到香包,回回那長公子一來,就用香包對付著,屢試不爽,然後就套車把人送回去。
這樣的事,還是清箏郡主听自家夫君說的,陳啟剛這幾天火大,想想不甘心那是有的,又不是非要巴上太傅府這門親事,若不是官家賜婚……
這樣的念頭都得生生壓下來,藏在心里,永遠也不能說出一句來。
那個笑意,讓陳秋娘有些尷尬,鬼使神差般的,她就問出口,問出口後,又覺得不合時宜,她在內院里,將軍府的下人又讓張氏給嚴厲地命令過,不許將此事讓大小姐知道,以至于,她壓根兒就沒有听說過方慎前來的事。
「也沒有誰,就是隨便問問。」她這麼回答,覺得自己的理由薄弱得很,隨即著轉移話題,「若是在聖人面前,有什麼不合宜的,還請清箏提點個一二。」
清箏連聲應承,她雖是皇家郡主,父親還是官家的親叔,卻也不敢托大,在護國將軍府里擺起郡主的架子來,她跟她那些個姐妹不同,她們是招的郡馬,而她是嫁入將軍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理兒,她哪會不懂的。
皇宮高牆,黃色與紅色混搭著,明明兩種各自張揚的顏色,卻奇異地在皇城相處得極為和諧,讓偌大的皇城內院無一不透著威嚴之態,讓人不由得發出感慨︰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
這種氣勢也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城才擁有著,讓人的目光都不敢直視著,低著頭,匆匆地,卻又是極講究地從高牆下快速地通過。
「姐姐?」
秋娘是練武之人,一下子就听見這熟悉的清脆嗓音,自然感覺得出有人朝著自己這邊沖過來,但她沒躲,兩邊都是著粉色襦裙的宮女,前面後面還有帶路的小太監們,她連動都沒有動。就那這麼站著。
怎麼就?
怎麼就?
她心里掠過幾個想法,身子讓人撲個滿懷,也不抬頭,她知道是誰,除了太傅府里的長公子方慎,不會有別人。
這里是皇宮大內。
她清晰地听著腦袋里像是響過重雷的聲音,驚得她面色微暗。
「姐姐,慎兒想姐姐了。」
方慎,錦衣華服,襯得他如陽光一般耀眼,這樣的他卻是跟個孩子一樣,把陳秋娘給圈住,用兩手臂給圈住,圈得還死緊,根本沒有放開的一點兒意思,大腦袋還試圖往她懷里擠,聲音清脆如山泉般,讓人听得都忍不住浮起幾分愛護之意來。
宮女與小太監都站在那里,面不斜視的,仿佛根本沒有看見這面前尷尬的一幕,也沒有再朝著走,兀自站在那邊。
清箏郡主大驚,曾經引以為傲的皇家氣度,此時消失不見,她眼睜睜地見著那人沖過來,撞開宮女,把還愣在原地的陳秋娘撲個正著,她臉色微僵,雙手攏在袖里,使勁地克制著想上前的沖動。
「慎兒,放開……」陳秋娘不是沒看見清箏郡主暗下來的臉色,也虧得她自己是個學武的,居然連個躲閃的動作都沒有,那個時候,她甚至在想要,要是躲得太快,會不會讓人起疑,察覺她身負武功?
她試著扳開他的雙臂,她推得越用力,他到是圈得更緊,就跟在她玩拔河一樣兒,也不能用上內功,把人給生生地震開,這麼一下弄下來,她身上香汗淋灕,拿他是一點兒辦法也
「慎兒,放開姐姐,好不?」她淡漠的臉努力地扯開一抹笑意,低下頭輕輕地勸著快把她給勒得呼吸不過來的的大家伙,「听話,听姐姐的話,慎兒,放開來。」
「不嘛,不嘛……」那家伙卻是將她的話當成耳旁風,烏溜溜的大眼楮就那麼瞅著她,把手臂更是收緊一點兒,嘴里可是很大聲地嚷嚷,「慎兒要跟姐姐在一起!」
秋娘正個是無語的,就算是有話,此時也不見能說出來,這里皇宮大內,不是她可以肆意的江湖,「嗯,姐姐在這里呢,姐姐哪里也不去,慎兒快放開姐姐?」
「這可是怎麼了?」尖細的嗓音響起。
原本還看著的小太監們一見情形不對,就急著去找人來,那人正巧一跑過去,正巧著就踫到聖人身邊最得力的人洪公公。
這主兒的力氣太大,若是讓護國將軍府的嫡長女出了點什麼意外,他一個小小的太監那可是擔待不起的。
清箏這會兒也顧不得,眼看著姑姑狼狽的樣子,真是急的,跟著試圖將那個主兒給弄開,好言好語地勸道︰「慎兒,皇後還等著見你的姐姐呢,還不帶你的姐姐去見皇後,皇後可是要等急的呀!」
誰知道,方慎卻是仰起大腦袋,像是不屑地瞄過他們,手里的勁兒到是松開了一點兒,沖著想扳開他的太監,就踢去一腳,「不許踫姐姐,不許踫姐姐,姐姐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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